原,恨鬼将感知力提到了极限,终于察觉到了风中那若隐若现的人类气息:{附近…有人类在!}
{我感觉得到!}
【站住…】
恨鬼脚步顿停,回首一望———悬崖下方,一棵歪歪扭扭的高树上,满脸是血的赫发少年倔强的瞪着眼,从喉咙中挤出嘶哑的气音:【你休想逃走…】
【啊!】还没死!还要杀他!恨鬼又惊又怒,却百思不得其解。
【就算你逃到地狱尽头…】青筋跳动,口中吐出的气体尽成白雾,炭治郎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也会追上你,砍下!】
【你的脑袋!】
【!!】双目猛然睁大,恨鬼搜寻人类的速度立即加快了不少,甚至小跑起来了:{居然敢威胁我!}
{人类在哪里!}
只要吃了人…
{我就能轻松宰了那个小孩!}
{唔?}感应到什么,他陡然抬头———就在十几米外的一片岩石堆里,三个戴着火男面具的刀匠挤在一起,像极了一窝孱弱的小鹌鹑:{找到了!}
恨鬼扬起嘴角,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是人类。}
是食物!
{三个小孩里,一个是难对付的鬼,每次都会坏我好事。}
侧卧在土坑中,祢豆子阖着眼,因受到的伤害过大,还未能及时醒来。
{那小孩的刀…}
伸手按着树干,炭治郎扭动着身体,试图将自己从树上解救下来,却总是无法成功:{终究只能嵌在我的脖子里,没法砍断。}
为此…恨鬼再度加快了步伐:{我要先吃掉那些人补充力量。}
“为什么会有人躲在这里啊!”云端真的是无语了:“这里离村子很远吧?怎么想到躲草原上的!”
【嗯?】
安静地缩在岩石后方的三人中,其中一个感觉似乎颇为灵敏,无意中偏头一看,发现朝这边大步而来的恶鬼,他急中生智,赶紧拉起同伴往相反的方向逃去:【糟了,快往那边跑!】
事关性命,其余二人不敢怠慢,都是爬起来就跑:【好!】
【站住!】这次轮到恨鬼着急了:【别想逃!】
开什么玩笑!不跑难道等着被吃吗?!三人闻声跑得更快了,是拔腿狂奔,恨不得原地长出翅膀飞起来好逃出生天。
“叫别人不要跑,”真是好一出大戏,北海龙王怒极反笑:“那炭治郎砍你的时候,你跑什么啊?”
一方在你追我赶,而被留在原地的炭治郎也终于挣脱了树干的束缚,攀着山壁往下爬,却因为腿脚过于无力,他身形一晃,整个人就往后倒去,扑通摔进祢豆子躺着的大坑中。
【啊、啊…】挣扎着爬起来,他连忙去查看妹妹的情况:【祢豆子…】
衔着竹筒,四肢长满奇异藤蔓的粉衣少女神色宁静,不曾醒来。
咬咬牙,炭治郎扭头望向前方———脖颈上卡着把日轮刀,追在刀匠后面的红衣的老人鬼的手臂已经只剩下小臂和手掌还没有再生出来。
{快…}
明白妹妹是因为太累了所以才没能醒来,炭治郎决意让她先休息一会,自己去追鬼:{快追!}
{再来一次。}歪歪扭扭地站起身,再次屈起前腿,将后腿绷直:{再一次,用全集中蹬地追击!}
忽有飘飘悠悠的呼唤声遥遥传来,空空渺渺,仿佛来自天际:【炭治郎——】
这声音…炭治郎微微一愣,下意识四处寻找起出声的人来:有点耳熟啊。
左顾右盼了好一会,目光所及之处除了恨鬼与三个刀匠却再无他人。
好在,不等炭治郎再找,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炭治郎——!】
【炭治郎!】
这一次,更加有力也更加坚定。炭治郎的目光从后方的玄弥移到对面的悬崖上。那里的草丛里,忽然亮起一道锐利的冷光,接着,一把什么东西被大力抛了过来,在空中旋转不休。
【咻咻咻——叮!】显然扔的人准头极好,那裹着澎湃气浪的东西倏忽而至,直直插入炭治郎身侧的草地中!
那居然是一把裹着白色渡卷、磨得闪闪发亮的———{刀?}
【拿去用!】那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听得更清楚了。炭治郎抬起头,终于找到了人———蹲在悬崖上,还保持着扔东西的动作,脸上还带着血,衣衫破裂的黑绿色头发少年气喘吁吁地喊道。
【无一郎!】
不错,此人正是霞柱时透无一郎!
后方的草丛里,另一个红衣孩童也小心翼翼地探出了半个脑袋:【小铁!】
【炭治郎!用那把刀!】没时间叙旧,时透无一郎眼睛亮得吓人:【用它去杀鬼…】
【还给我!】不等他说完,一只大手骤地从侧边探出,一把攥住他的脖子:【啊!】
“天哪,”落十一吓了一跳:钢铁冢你做什么啊!人家可是伤患,你掐人家做什么啊!
【开什么玩笑!】钢铁冢可不管无一郎是不是伤患。
纵使铁穴森在后面拼命阻拦,他都通通无视,闭着一只眼,他火冒三丈地摇晃起无一郎:【你这个臭小鬼!】
【不准用!】他扭头对着炭治郎咆哮:【否则我宰了你!】
【我才磨到第一阶段,还给我!】
【炭治郎!】脖颈被人掐住,连呼吸都困难,时透无一郎却挣扎着喊道:【天快亮了,鬼要跑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炭治郎重重点头,立刻捞起地上的刀:【嗯!】
【你这臭小子!】看见他的动作,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的钢铁冢一巴掌拍在无一郎头上。
【唔!】头都偏了过去,被玉壶的针扎了满身都没叫痛,这会无一郎却是真的疼了:【好疼!】
【停下停下!】铁穴森与小铁赶忙劝架:【反正都拿过去了…】
{谢谢你,无一郎。}清楚地听见上面的争吵声,澎湃的感激与欣喜环绕在心头,炭治郎一脚踏在地上,他压低身体,摆出了雷之呼吸最标准的姿势!
【靠你了,炭治郎…】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许久,时透无一郎欣慰一笑。浅色的双眸慢慢合起,他闭上眼,头一歪,靠在了小铁肩上。
【时透先生?】肩头突然就多了份重量,小铁懵了一瞬:【你没事吧?】
没事。我只想休息一下。时透无一郎想这样回答他,但精神与肉体的疲惫让他无法再开口。
见他如此,另外两人也慌了手脚:【呜哇!】
【时透阁下!】
【哇!】小铁放声大叫:【是钢铁冢先生杀的!】
【什么?】钢铁猝不及防躺刀:【我什么都没做!】
【真没人性!】
【我没做!我什么都没做!】
【不不不,】一片混乱中,铁穴森小心地翻了翻时透无一郎的眼睛,温声解释道:【只是因为太过疲惫睡着了,你俩都冷静点。】
{收下它吧,炭治郎。}被诊断为睡着了的时透无一郎实则还有些许清醒。忽略掉耳畔嘈杂的争吵声,他在心底说道。
幽幽黑暗中,灼灼火海里,赫发红衣的男子昂首挺胸,泰然自若地立于最前方。而他的背后,缓缓出现了无数身影。
一个接一个,一人接着一人,从陌生到熟悉,从三百年前,到三百年后。熊熊燃烧的火焰里,猎鬼人们腰挺如竹,面朝同一个方向。
或许年龄不同,或许性格不同,或许经历不同,或许来历不同,乃至使用的呼吸法也不同,但他们意念合一,怀揣着一份从古传递至今的坚定志向。
{那把刀上,有着我们所有人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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