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醒。”持侊悄悄在她手臂上一掐。
钱糖试探着睁开了眼睛,看见持侊微微点头的暗示,才松了口气——第一场大面试就要开始了。老爷爷颤颤巍巍地走过来,握着钱糖的手,哭道:“你有什么委屈就对父亲说啊。何必要苦了自己呢……”不知听他说得动情,还是拍马屁凑戏份,屋子里马上有人跟着抽鼻子掉眼泪。马上有人安慰。“老爷身体不好,你不要哭了。”“二妹妹可千万不能哭了,老爷知道你醒了就赶回来,你一向孝顺可千万不能让他寒了心啊。”钱糖为她干干净净的一张脸感到羞愧,只觉手里握着一把枯柴一样,硌得别扭。
老爷爷情到深处,又叹了口气。“当年你母亲生下你就离我而去,是我疏忽才没有能好好教导你。你以后可千万不能再做这样的傻事了。”没等钱糖应答,他转过身拿拐杖打了身后一个铁青脸大汉一下。看着不重,但他顺势便跪在地上。
“如今我是老了,自己的女儿也护不了了,要你四川巡抚大人快马加鞭赶回来照顾。好啊,那我就把濯缨交给你,要是有半点差池,唯你是问。”
四川巡抚?钱糖不禁定神望过去——原来他就是年羹尧。
只见年羹尧挺直了身子,恭敬地说:“儿子知道了。都是儿子的错,还望父亲息怒。”
为什么又是他的错?这段持侊没讲过,钱糖只能头脑风暴。树大招风,面前这棵年家最大的树,肯定也有些许翻手的本事吧。
没成想年羹尧谦恭认错,但年遐龄却不领情,依旧冷哼了一声:“你知道就好,起来吧。”又正色吩咐,“传我的命令,从今天开始,二小姐就在灵修苑里修养直至出嫁。二奶奶这几日也辛苦了,你从库房找些补品给攸宁送去。”
郎岑霜应道:“是,我这就叫人去。只是还有一事,既然年大人回来了……”“什么年大人,你是长辈,吩咐便可。”“是,姨妈有何吩咐。”年羹尧也庄重行礼。
“二小姐身边的丫头无法护主,已经被打发出去了,万幸小姐没事儿,那身边伺候的人也要一应配齐了。”“这你看着安排就行了。”“请老爷见谅,只是这次安排的人势必要跟着二小姐出府伺候了,需要更谨慎一些才是。”钱糖一听是在给她分团队,来了精神。她大学毕业就在HR道路上修炼,从专员做到主管,为了她眼前那个总监的位置,白天察言观色勾心斗角,晚上苦学头悬梁锥刺股艰难。自认阅人无数能面相,厉兵秣马能处事。
主仆就像是一个团队,任何岗位双拳难抵四手,值得信赖的团队非常重要。通俗点儿说,就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钱糖很期待自己会有些什么样的队员。
只见年遐龄低头思索片刻,又抬眼看向年羹尧,说道:“太太身边那个一等丫头,叫白里的。让她过来伺候吧。亮工,你再寻个人吧。”
年羹尧面有难色,踟蹰许久方道:“儿子多日不在府里,府里大小事务多亏姨妈周全,还是姨妈安排自然最佳。”年遐龄冷笑道:“哼,你知道就好。请太太再选一个吧。”原来是个坑。钱糖心中一凛。姨妈郎岑霜马上笑盈盈接手:“是,老爷。其实我看二奶奶身边绿杨就不错,做事成稳,和白里一刚一柔,又精通女红琴艺,将来也可辅助二小姐,不如让她过来伺候二小姐吧。”
是那个漂亮有心计的小丫头。钱糖心里冷笑,再好我也不想要——工作能力这么强,怎么不怕将来自己白白当了巨人的肩膀。
倒不如送人情。钱糖怯生生地开口道:“不好意思啊,内个……父亲,姨妈,我看绿杨伺候二嫂挺好的,大家照顾我,我非常感谢,但也不能就这样夺人所爱啊。”没想到年羹尧突然抬起眼,立眼低言训导:“父命在上,休要再言。你好生修养就是了。”古文版的大人说话小孩儿别插嘴。竟然没有一点点的不舍,钱糖被说得怔在原处,也没办法反驳。心里犹豫: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领导的命令,首先执行。多年的职场经验告诉她最好乖乖领情谢恩。但她还是在心底里叹了口气:她的团队里没有一个人是清澈的水,这不越带越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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