罔不法、贪恶殃民等罪责。随着时间的推移,亲太子的托合齐渐渐从不法之海中浮出了水面。新账旧账一起算——会饮案的结果具奏中,鄂缮等人先行定罪,或革职,或革职拘禁,或入辛者库,而托合齐、齐世武等则在贪污案再讯之后两罪并罚,俱处绞监候。
胤禛从那时便清楚地知道,离真正除掉拦路虎的这一天已经不远了。而他要开始为下一步好好筹划一番。
六月,张鹏翮等就噶张互参案及科场案回奏,没有了曹寅这位自己人的帮衬。最终结果却是一向稳妥精明的张鹏翮只为“避嫌”两不相帮,两不得罪。拟张伯行革职、准赎,噶礼降一级留任。
胤禛不免轻笑:那时候皇阿玛肯定又悲又气,肯定在想除了曹寅,似乎在没有人能够读懂他的话了。
皇上责张鹏翮掩饰和解,瞻徇定议,另派户部尚书穆和伦、工部尚书张廷枢前去严加审明。丝毫不在胤禛意料之外。
互参案及科场案犹待再审,南山集案还需再议。皇上一步一步走,胤禛一步一步等。
九月下旬,前任甘肃官员贪污钱粮火耗银案案发,将齐世武牵连在内。依稀急得皇上为太子开脱也好,借机铲除太子一党也罢做出的训斥。
“皇太子,朕之子,朕父子之间并无他故,皆伊等在其间生事耳。此辈小人,若不惩治,将为国之乱阶矣。”
“尔等谓朕年高,邀结党羽,肆行无忌,今在朕前,尔等能行何事?”
每次胤礽在侧,听到这些话都像从喉咙前一寸呼啸穿过一支又一支的利箭。直至后来,皇上手谕传到他的手里。“诸事皆因胤礽,胤礽不仁不孝,徒以言语发财嘱此辈贪得谄媚之人,潜通消息,尤无耻之甚。”
终于十月初一,康熙正式地再次废除了太子,诏曰:“前因胤礽行事乖戾、曾经禁锢。继而朕躬抱疾、念父子之恩,从宽免宥。朕在众前曾言其似能悛改。伊在皇太后众妃诸王大臣前亦曾坚持盟誓。想伊自应痛改前非,昼夜警惕。乃自释放之日,乖戾之心,即行显露。数年以来,狂易之疾仍然未除,是非莫辨,大失人心。朕久隐忍、不即发露者,因向有望其悛改之言耳。今观其行事,即每日教训断非能改者。朕今年已六旬,知后日有几。况天下乃太祖太宗世祖所创之业,传至朕躬,非朕所创立恃先圣垂贻景福守成五十余载。朝乾夕惕耗尽心血,竭蹶从事尚不能详尽。如此狂易成疾、不得众心之人,岂可付托乎故将胤礽。仍行废黜禁锢。为此特谕。”
从此将胤礽禁锢于咸安宫。
胤禛在圆明园的湖上坐了三个月,终于听到了他期待许久的那声惊天哀怨。他不打算再为这位从小养尊处优的储君说一句话,不久,皇上的一句“后若有奏请皇太子已经改过从善应当释放者,朕即诛之。”也证明了他终于站在正确的队伍后面。
之后,他要一步一步向前走,一直走到队伍的第一位。
不久,互参案、科场案的调查也宣布结束。结果却令人大跌眼镜——吏部议复结果竟然为拟张伯行革职,嘎礼免议。
醉饮匈奴血的康熙力排众异,坚决要保下诸如张鹏翮、赵申乔、张伯行等清官。嘎礼革职,张伯行革职留任。
旨意飞报,玄妙观士子们写贴道:“天子圣明,还我天下第一清官。”
皇上趁热打铁对三案清场退客。
托合齐拟凌迟处死,子绞监侯。
科场案涉案官员如赵晋、王曰俞、左必蕃等,涉案生员如吴泌、程光奎等,俱行立罪。
南山集案主犯戴名世从宽免凌迟,著即立斩;汪灏、方苞等免治罪,入旗;尤云锷、方正玉免死,徙其家;免死者达三百余人。
如今已是月凉之时,胤禛举杯敬道:“多谢老师助我一臂之力。”李光地笑着摇摇手。“我老了,已经帮不了你了。如今身上一处烂过一处,离死也不远了。”“若不是老师,南山集案也不会如此得善收场。”李光地依旧摇摇手:“哪儿是我的功劳,你皇阿玛年纪大了,往后,要多给他时间。咱们的皇上,还是那个皇上。”说完,他偷偷地瞅了胤禛一眼,径自举起酒杯。嘴唇轻触美酒的瞬间,依稀又闻到了血腥味,混着泥土的清香,慢慢悠远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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