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抓住床沿的手却是手筋暴起,微微颤抖。
姜莘怜无奈叹气:“我早知陛下不肯相信我,看来还是要柔妃娘娘亲口说得你才会相信啊。”
她侧头看向一边,道:“柔妃娘娘意下如何?”
戚今年僵住,慢慢抬起头,那抹熟悉的倩影走出屏风,缓缓走到他面前。
他呆愣良久,低声唤道:“阿妩……”
乔妩看着男人灰败的脸色,笑容畅快:“戚今年,真没想到啊,你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我见了,心里好受多了。”
这些年来强撑着露出笑容,只有这一次,感到发自内心的高兴。
夫君身死,无论这些年来戚今年对她有多么无微不至的宠爱和纵容,她始终放不下对他的怨恨。
她不需要什么荣华富贵,是戚今明将她强抢入府,毁了她安宁的日子;是戚今年将她纳入皇宫,杀了她的夫君,毁了她的一切。
她原本可以过得平安幸福,是他们放纵一己私欲,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会原谅他们。
戚今年沉默着,万般情绪显露,最终疲惫地消失不见。
他苦笑一声:“你便如此恨我?”
“我恨死你了!”
乔妩毫不犹豫回道:“这些年我日日夜夜都在想着该如何杀了你,而现在,我做到了。”
她没有杀过人,也不忍心抹杀旁人的生命,唯独对他,对戚今年,她不会犹豫,不会愧疚。
“这是你应得的,你该死。”
*
皇帝重病,时日无多的消息传出,正在文武百官惊疑不定之际,又一出消息传了出来。
本该被满门抄斩的林府竟还留有最后一丝血脉,甚至出现在官府前击鼓鸣冤,请求为林家伸冤。
可当初给林家定罪的人正是当今陛下,为林家伸冤岂不是在说皇帝冤枉了臣子,冤杀了林府满门吗?
若是往常,官府定是将击鼓鸣冤之人直接拖出去打死,免得惹怒了陛下,但现在今非昔比了。
当今没有皇子,现在最有可能或者说唯一有可能登上皇位的,就是淮王戚今朝。
新帝继位在即,加上当今病得蹊跷,官府之人不敢轻举妄动,便将人扣押在手中,小心观望着淮王的态度。
果不其然,淮王极为重视此事,当即派人彻查此事。
有淮王的支持,官员们办事甚是积极有效,很快便真相大白,背负着通敌叛国罪名的林家终于洗清冤屈。
虽然此时,林家只余娇棠一人。
而戚今年的暴君之名更是得到了证实。
种种巧合,朝臣并非没有察觉到不对劲之处,但淮王重权在握,加上左丞相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张先帝遗旨,就算有再多怀疑也得压在心底。
淮王殿下一向仁善,于战场上也是英勇神武,若登上皇位也定是位英明的君主。
朝臣们这么一想,坦然接受了。
至于那些满嘴君臣之道的老家伙,淮王很快让他们明白:
他在战场上赢得的每一场胜利,并非因为他的仁善心肠。
实相者得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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