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用一种很复杂的目光盯着季雪初,那目光中包含很多——悲伤、心痛、自尊、狼狈、沧桑……
女人一时语塞……
他沉默许久,才开口,语气中带着疲惫:“初,从一开始,自你来到慕国看到我的第一眼开始,便不曾试图将我放在心上,是与不是?”
啊?
怎么话题转变这么快?
不是在清雅姐姐吗?
季雪初目瞪口呆。
男人看她这幅样子,漆黑的眼中沧桑愈盛:“你从一开始就将我视作对手视作敌人,从未想过我是真的将你当做妻子看待。故而见到清雅的那一刻,你便认定我是为了害你,被抓到的那一瞬便认定是我指使。”
唔……
季雪初不晓得该甚。
因为,慕景渊的没错。她确然从一开始就以为,他们这段时间的交流,都是攻心之策,只看谁更高明些罢了。
可……
可是听他方才所,莫非这家伙当真是要与自己交心吗?
想到这里,她急忙甩甩自己的头,强迫自己清醒。
慕景渊是谁?是名扬下的才!他最懂玩弄人心了,自己这样想,不就上他的当了吗?!
在季雪初进行激烈心里挣扎的时候,男人眼中闪过了然。
他苦笑:“确然,你是认定我擅长玩弄人心。可你又怎不懂得,依你的性子,那些手段都没用?”
啊?
女人再次愣住,不晓得他在什么。
“初,你聪慧至斯,性子倔强,无论什么手段都会被你发现,也会让你更加疏远,”男人苦笑更深,“所以对你,我从一开始就是用心的。以心换心,我原本以为是可以的。”
“……”
她分辨不出眼前的男人究竟是在演戏还是真的,半晌不出话来。
慕景渊也没有再多什么,只是眼中弥漫着深深的无奈和苦涩。不等季雪初的回答,他自顾自起身,离开,不再多一句话。
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季雪初不知为何,心中闪出些许不忍。
一个芝兰玉树,背影挺拔的人,为何竟走出些许颓废之意?
张了张嘴,最后她还是没有出声挽留。
到底性谨慎,她不会因为这男人随随便便几句话,就相信这家伙是个实实在在的好人。尤其是眼下清雅姐姐还没被放出来,情况这么糟糕……
慕景渊走后没多久,兰沁就悄悄回来了。
一进门看到床上的人已经醒来,她激动的踉跄跑过去,短短几步路的距离,险些摔倒三次,才算平安到达。
“殿主!”兰沁激动的喊,“你终于醒来了!是属下失职,让殿主受此重伤!请殿主责罚!”
原本还在沉思的女人,被兰沁唤回神思,方才发现正跪在床榻旁磕头的人,无奈伸手将她扶起,笑:“左右是我一意孤行,关你什么事?你且与我,我昏倒后发生的事吧。”
“殿主您在地牢的时候,属下正在屋里弹琵琶,只听到外面的人议论,明姨娘向王爷告状。后来是王爷亲自去地牢,将您接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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