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远,自己根本没有勇气逃离慕国,更没勇气为自己的父母为自己的国家报仇!
千里迢迢来到慕国,不正是为了见他一面吗?
唇角含着笑,她一路来到渐安昨晚住的营帐外,丝毫没有留意到全程跟在自己身后的某个人。
一进去,就看到那个瘦削的身影,正站在一盏屏风前,静静观赏上面的花鸟。
按捺住忐忑的心情,她悄悄上前,直到走到渐安身边,才矮了矮身子道:“先生今晨身子可有不适?不若妾身着人煮些醒酒汤来给先生服下?”
其实渐安早就留意到门口伫立许久的人,想起昨晚昭王所的话后,又压下想与她话的心思,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
可见着那位姑娘还是走到自己身边来时,他心里当真是从未有过的欢喜。
然而……
转过身面对她,装作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渐安:“二夫人贵安,在下昨儿个与王爷喝酒,实则是王爷在喝,故而在下并未喝醉,自然没有不适。”
对方一语道出自己身份,让季雪初着实一愣,方才扬起一抹微笑:“原来先生已猜出妾身身份,妾身佩服。”
“不知二夫人一大早来找草民,所为何事?”不再扯闲话,渐安认真的问。
因没有可以隐藏,渐安将季雪初眉心的那枚红痣看得清楚,看到的那一瞬间,他迅速低下头不让面前的人儿看到自己的眼。
那枚红痣,他记得清楚——那是多年前,慕国联合几个国家一起攻入季国后,从季国带回来唯一的战俘,是一个八岁大的姑娘。
那姑娘额间,便是一枚的红痣。
记忆中,那姑娘清澈的眼眸中,看慕王宫的每一处,都是彻骨恨意,还有满满的悲伤。
彼时他尚且年幼,不知这姑娘为何要悲伤。毕竟能生活在巍峨的慕国王宫,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啊!
直到慢慢长大,慢慢明白那些不可的事情和不可的情绪,他才懂那个姑娘的悲伤。
印象里,她尚且没等到慕王亲自审问,便已生病身亡了……怎的现在竟摇身一变成为云国的公主,嫁到慕国,成了昭王的侧妃?!
刹那间,渐安的心思没有一个人察觉。
季雪初故意将自己眉间的红痣露出来,也是想看看,他看到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毕竟……
只有远会记得她在季国灭国后曾被关押在慕国王宫中,也只有远会记得她的样子。
可惜,渐安的反应让她看不出半点痕迹。
心里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大概是那种失望、不甘夹杂在一起的样子吧?
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她客气的:“常闻先生擅音律,昨日未得机会讨教,不知今日可愿妾身前来讨教一二?”
远在音乐上有独特造诣,而且他的曲子可以安抚人心。
就算样貌会变,声音会变,甚至记忆会变,都无法改变一个饶琴音。
季雪初认定他就是当年的那个人,自是有自己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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