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还以为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呢。”徐方将烛台稳稳地放在桌台上。
凑近了慕容常在,盯着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小主敢写血书冲撞皇上和太后娘娘,胆子可真不小啊。这是你自己不想活,也不想让你爹娘和弟弟妹妹们活了吧。”
“不,不,不是这样的。我,我是有冤屈的。我真的是有冤屈的。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慕容常在一着急,竟然被一口痰憋住了,晕了过去。
等她醒过来时,发现自己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跪在床边,鼻子里钻进来一股浓郁的中药味。
这种姿势怎么古怪法呢,就是趴着跪在床边,肚子上垫着两个枕头,头悬空往下垂着。
她的上衣被推到颈项处,有人在往她背上抹一种冰凉滑腻的东西。
扭过头,发现徐方竟然不仅没走,还正跪坐在她身侧。
他不是来杀她的吗?难道是???
是不是已经???
屈辱、害怕、悔恨.百感交集。
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一失足成千古恨,只不过想用避孕物给江月白一个好看,竟然会落到临死前还要被太监侮辱的地步。
可是她又没有自尽的勇气。
更有着万般的不甘心。
浑身像筛糠一样颤抖着,扯过身边的被子捂着,咬着牙,泪水如珠子一般落下去。
“别动,”徐方不耐烦地说道,手指像蛇一样滑过她的背脊,给她抹上精油,“如果不想死,就不要动。”
慕容常在强忍着泪水,保持着这个屈辱的姿势一动不敢动。低头看到下方,确实放着一个铜盆,盆里有许多污秽物。
徐方又不像在说假话。
一瞬间有些茫然。
假如要她死,那为什么要帮她?假如是要帮她,为何又要羞辱她?
半晌之后,徐方才从慕容常在的床上跳下来,绕过瓷盆,坐在靠近床头的位置,“按照这个法子,你已经咳出来了不少痰。想必今晚会好受些。”
她就势坐直了身子,抱着床上的被子,缓缓退到床尾,惊恐地望着徐方。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徐方一动不动地紧盯着慕容常在的眼睛,慢悠悠地说道,“咱家自是奉皇上之命来探望小主,跟小主聊一聊。”
就是要从一开始就击穿她的自尊,冲垮她高傲自矜的心理防线,给她持续制造高强度的心理压力,迫使她最终乖乖配合。
果然,慕容常在立马移开了目光,眼中噙满了泪水。
还未等慕容常在提问,徐方垂下眸子,把玩着手里一张纸牌大小的金箔,“皇上想问你,你是想让全家活,还是想让全家死。如今你一家人的性命,你父亲和你长兄的前程都取决于你。”
慕容常在垂下眸子,手指紧紧地抓住被子,就像溺水的人在紧紧地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她知道如果回答“想全家活”,必然会有苛刻的条件。不然压根就不会这么问。
会苛刻到何种地步,她不知道。
但她知道自己不想死,更不愿意家里三十几口人因自己而死。
她一直引以为傲的就是自己的家世和嫡女身份。
璟妃的骄横跋扈,目中无人,让她有一种错觉,父兄在朝堂的地位就是后妃荣宠的保障。只要父兄地位稳固,就能护她平安。
如今,她倒要因为自己的过错连累父兄了?!父兄都庇护不住她了?
这是她从前万万没有想到的。
她猛地抬起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徐方,“如果想全家活,要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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