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登门拜访一个公主,且还行下叩拜大礼,已是不寻常。更何况,叩拜的公主还是个疯子。
遇此情形,再木讷之人,也不会不怀疑个中缘由。
李嬅原以为沈浩不会乐意沈红渠继续接近江振,原以为沈家会知难而退,眼下看来,有些人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这一跪,沈浩看似跪的是李嬅,实则,是不得不向无奈的现实妥协。
看着桂树下朝自己行大礼的三人,李嬅也难免怅然。
沈红渠穿了一身浅黄罗裙,阳光映衬下,罗裙上的玫瑰刺绣清晰可见。
她自小有父母宠爱,皮肤与秀发养的很好,远远看着,也有些赏心悦目。
据传闻,沈尚书家的女儿最喜男儿装扮,自小习武,性子爽朗。
而李嬅看到的沈红渠,与传闻中的沈红渠截然不同。
究竟是爱到何种地步,一个女子才会愿意为了一个男子,将自己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全然失掉自我?
命运弄人啊。
有的悲剧明明可以避免,却偏生当局者迷。
李嬅实不忍沈氏一家三口再跪在自己面前,她道:“让他们起来,看看他们有没有给本公主带好东西。”
“沈大人,我家殿下命你们平身。”甘棠得令,大声道。
“多谢长公主殿下。”未戴护膝,沈浩的老胳膊老腿早就跪不住了,可以不必再跪,他道了句谢,与沈夫人相互搀扶着起身。
沈夫人起身后去搀沈红渠,沈浩则吩咐等在门口的家丁进来,他接过家丁手中的食盒,笑道:“殿下,这是特意为您准备的。”
沈浩恭敬提着食盒鹄立,浅黛朝沈浩走过去,她接过沈浩手中的食盒,又提着食盒走到屋檐下的公主面前。
浅黛端着食盒,甘棠打开盒盖,李嬅凑近看了一眼,喜笑颜开,“巧菓子好看,本公主留下了,你们走吧 ”
公主下逐客令,这可如何使得,沈浩赶忙又道:“殿下,老夫有一事相求,只要您答应,日后,老臣还给您送美食来。”
还不等李嬅开口,沈浩又看着侍立一旁的如儿与芬儿道:“你们还不快给公主搬椅子来,就这般令公主站着。”
沈浩大有要与李嬅长谈的架势,如儿等丫鬟很快搬来藤椅,李嬅坐在藤椅上,一面嗑瓜子,一面看着沈氏一家三口,“要本公主答应什么?”
“不知公主平日都爱玩些什么?”沈浩的目光投向贴身服侍公主的浅黛与甘棠。
甘棠没好气地冷笑,并不答话,浅黛看看公主,又看看甘棠,答道:“回大人的话,殿下平日爱玩扔沙包、翻花绳。”
“翻花绳!翻花绳!”
见公主兴奋地鼓掌,沈浩回身推着沈红渠走到公主跟前,“我家红渠最会翻花绳,让她给殿下做玩伴可好?”
想到要陪着个疯子玩,沈红渠便觉呼吸不畅,父亲推着她走近疯子,她更是不乐意得紧。
只不过,将父亲的努力看在眼里,她不得不强迫自己不出声抱怨。
公主的眼睛滴溜溜转着,打量着扭扭捏捏的沈红渠,一面端着茶杯,一面笑嘻嘻道:“本公主不和她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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