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也与他说过那个男人,叫江振,原先是左金吾卫大将军,去年年底被皇帝革职,如今赋闲在家。
不经意间,他又一次遇见他的夫君。
他们说什么筹码,他们后面的难道不是茶馆,暗藏玄机?
那三个男人还站在茶馆门口说话,秦子城放慢脚步,装作在地上寻找遗失的东西。
“听说百花楼又新来了几个江南的姑娘,走,玩玩去。”
“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戚兄,家里有晟京第一美人,百花楼那些,咱们驸马爷才看不上呢。”
“驸马爷,和公主睡觉,是什么滋味呀?听你家下人说,你与那公主连着八九夜,夜夜欢好。”
“刘兄,驸马爷的私事你也敢打听。”
“我家夫人身娇体软,谁也比不上。”
“公主夜里这么配合呀,她不是那啥吗?”
“你们懂什么,那是本驸马有本事。”
“要我说,还是咱们驸马有福气,家里有个公主,还有个沈小姐,好福气哟。”
三个搂腰搭肩的男子已经嘻嘻哈哈、东倒西歪走远,传回的话音小而模糊。
而恰好,秦子城也听不下去了。
他满腔怒火无处释放,风风火火地往相反的方向走。
三个男人,大庭广众之下说的是什么污言秽语!
闺房私事,也好拿出来戏说!
她原先是多么冰清玉洁的一个姑娘,神志不清,就要被如此欺辱吗?
她清醒也就罢了,她神志不清,就算是夫妻,连着八九日,那男子如此不顾惜她的身子,简直禽兽!
……
回到芳芷阁,换好衣裳,李嬅想起还有件事没做,忙不迭从床褥夹层中拿出她写的那本话本,“快,拿去烧了。”
大病初愈,芳芷阁内还燃着炭火,于李嬅而言实在是一件好事,她看着甘棠与浅黛二人将纸张烧得干干净净,才舒了一口气。
浅黛出去倒炭渣,甘棠关好房门,将热毛巾递给李嬅擦汗,小声问:“殿下,这画本,真能起作用吗?”
“有没有作用,总要试试。”李嬅答她。
“婢子打听到,从殿下被接回来,驸马爷留宿碧心堂的次数,不超过五次,姓江的不喜欢她了吗?”
“她倒是很爱江振,不然当初也没勇气闹着要跳佛塔。”帕子入水,李嬅朝妆台走过去。
“读完我的话本,她最好有些觉悟。她能留住江振,对她对我都好,只不知她有没有这个本事。”
李嬅坐在铜镜前,衣袂上卷,玉臂上的红点清晰可见。
“今夜,我要出去一趟,用老办法。”
甘棠讶异,“殿下,不是白日才出去过?”
“我要出去见一个人,交代几句话。”李嬅拿起眉笔,对镜描眉。
“殿下,你今日怎么描眉?婢子许久没见你有装扮的心思。”
“做疯子做久了,都快忘记自己原先是怎样一个人,要想起来才是。”
“殿下,姓江的夜夜留宿,婢子担心他”甘棠不敢再说下去。
李嬅冷笑,“看他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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