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将南烟抢走的时候,他的心里除了得意,对马致和还有些鄙视,不过心里却又还暗自庆幸,还好马致和的性格有些懦弱,否则要把南烟抢过来只怕还没那么容易。其它的事情他与马致和倒没有过多的过劫,对马致和反而还有一丝同情,马问天的为人他甚是清楚,在他曾经羡慕马致和能享受到温暖的父爱的同时,也为马致和可怜着,说到底,他不过只是一个没有主见的木偶罢了。这样的人就算这次把他放了,也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威胁。他想起南烟与马致和的那段过往时,事情虽然过去许多年了,他的心里却还不是个滋味,当马致和说完那句话的时候他不由得看着南烟。
南烟见白洛飞望着她,他的眼将他的心事全部泄露,她觉得有些好笑,都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他居然还在在意!只是她生性善良,歹毒的婠婠她都能放她一条生路,更何况这个温文而善良的马致和呢?前几日马致和奉命捉拿她的时候,她从他的眼里分明看到了挣扎,却也知道他的性格,他是无论无何也不敢反抗他的父亲。所以她的心里除了对他有鄙视之外再无恨意,更何况白洛飞在乎的那些往事,早已是过去式。
南烟朝白洛飞淡淡一笑,这一笑云淡风轻,淡然而又超俗,她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神却是分明的告诉白洛飞一切由他来决定,只是她眼角眉梢里隐含着的求情他也没有忽略。
白洛飞的心情突然大好,看着她的模样,他知道她的心里再没有马致和,她都放下了,为什么他还不放下?他笑眯眯的对马致和道:“动手,动什么手?与我有恩怨的是马问天,跟你没有丝毫的关系。”
马致和对于这个结果,微微一惊,白洛飞会放过他让他微微有些吃惊,所谓的斩草要除根他却要将他留在世上,是看不起他还是白洛飞过于自大,他淡淡的问道:“你难道就不怕我为父报仇吗?必竟你今天是将楚王府灭门了。”
白洛飞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报仇?你有那个本事吗?不是我小看你,而是我从你的眼里没有看到一丝对我的恨,你的眼里反而有一丝解脱,你的眼神平静无波,这样的人要报仇无异于自己为难自己!”
马致和看了看白洛飞,又看了看南烟,仰天长叹一声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从今这世上再没有楚王府,也再没有马致和这个人。”说罢,排开众人向外走去。
他经过南烟身畔时,她一把拉住他道:“你要去哪里?她又怎么办?”她的手指的是婠婠。
马致和轻轻一笑道:“她?她又是谁?我与她成亲本是父母之命,现在我父母双亡,我与她的婚事便再无证人了,从此,她是她,我是我,再无任何干系。而我也不再是我,曾经楚王府的世子再不在这个世,有的只是一个行遍天涯的人!”说罢,朝南烟淡淡一笑,便飘然而去。
南烟微微一怔,马致和的那抹淡笑是撇去世上所有仇恨,所有负担的笑容,干净而又纯冽,他一身白衣,面容安宁,全没有半丝丧失至亲的伤痛。在他的脸上,她突然有一丝错觉,只觉得他仿佛就是那尘世的一缕轻风,轻柔而又淡定,飘然而又出尘。在这一刻,她忽然看清了他心里的所思所想,他以前背负的东西太多,这次的事情对他来讲不是伤痛,而是放下,她突然觉得他的这个放下像极了佛祖在菩提树下的顿悟,参透了世情,参透了人生,离去的背影里也满是禅机。他以后的人生才是真正属于他的人生,南烟忽然有些羡慕起他来。却也知道,她以后只怕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钟痕看着他离去的模样,心里五味杂陈,这个看起来有几分懦弱的男人,其实是勇敢无比。他不执着,不骄燥,放得下他所有的身份,所有的骄傲,所有的仇恨。他突然有些佩服起马致和来,这样的事情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钟痕有些痛苦的看着南烟,是不是因为他的心里太过执着,放不下,所以这段时间才会如些痛苦?看着马致和离去的背影他似乎也淡然了许多,他看过去的时候,南烟与白洛飞正在相互对望着。不知道为何,他心里的苦意淡了不少。看着他们俩心意相通的模样,他突然明白了从一开始他就是多余的,是横插而来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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