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在桌子底下握住了她,是一种不容抗拒的攥握。
贺兰谆绕过武宁侯世子杜嘉停在他与刘贺之间,拿起骰盅反扣在桌上,抬眼望过来:“三局两胜,输了便跟我走。”
他长身玉立,素日全无迫人之气,但是眼下却双眼清冷,隐隐之间竟透着不容人拒绝的气势。
萧淮抚着骰盅没说话,但眯起的双眼里也逐渐有了寒意。
沈羲提着心口望着他二人,立觉他们之间应也有着令她摸不透的矛盾。
在中军衙门里那回他们俩剑拔驽张,她后来还以为只是基于贺兰谆是燕王的属下,但眼下这二人的眼神,却分明透着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耳畔响起哗地一声,萧淮举起骰盅。
他居然举起了骰盅!
他这样的人,面对威胁和挑衅难道不是直接制伏或者是不屑一顾?
在沈羲满腹的疑问里,第一局开了,赢的是贺兰谆。
沈羲再往贺兰谆看去,只见他背抵椅背,神情冷漠,身躯却放松,即便赢了一局显然也没有什么惊喜之色,而像是早就已胸有成竹。
这样的他看起来太像个运帱帏幄一切俱在心中的将帅,好像在等着对手举旗投降。
再看萧淮,萧淮同样默不作声,脸上的寒意未曾增多一分,也未曾减少一分。
他举起骰盅的手,仍然沉稳得跟他素日持剑的手一样。
“走吧!”
第二局开了,贺兰谆直接站了起来。
萧淮居然连输了两局在他手下!
沈羲更不能明白了。
当然赌局这个东西运气成分居多,技巧什么的虽然有但不是谁都能琢磨好的。
关键是明知道是运气,萧淮还答应跟他赌,他是有多不想在他面前认怂?
他可是权势横扫天下的燕王世子!
但他到底认了栽,贺兰谆走出房门,他便也跟没事人一样牵着她站起来。
众人自然也都散了,皆上了后院停着的马车。
到了院子里,贺兰谆忽然停步,回头看过来:“你先回去见王爷,我替你送她。”
萧淮冷声道:“老子的女人,为什么要你送?”说完将沈羲牵上马车,放了车帘,径直出了院门。
沈羲看不到车后什么情况,但也安心这个局总算完了。
她扭头去看萧淮,他神色如常,看不出多么不高兴,当然也看不出什么高兴来。
可他就是这样让人摸不清楚的表情,恰恰说明他心情不是很好。
而他惯性地蹙着眉头的样子,使她很轻易就能看出来他正想着心事。
沈羲端坐在榻上,也回想起他今夜带她出来的目的。
她始终觉得他这么做并不像是只带她出来消遣,他骨子里不该是这么孟浪的人。
而且他们几个人相互之间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谈话,似乎更重要过手下的赌局,更有着刘贺那一问……
还有贺兰谆为什么要提出送她……
“发什么呆呢?”他忽然摇着她,脸上略显清冷。
她把下巴搁在膝盖上:“在想你们赌钱的样子,也挺闷的。”
他低笑起来,抬手抚抚后脑,看着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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