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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乱情迷,把她当交换条件 (第2/2页)

劝她节哀顺变,可苏凉末心里有过不去的坎,占东擎说得没错,可能就是她把那些警察给引去的。

    占东擎拥紧她,她很瘦,被他手臂圈住后只剩一把骨头磕在怀里,苏凉末以为自己已经哭不出来了,没想到却停都停不住,她两手揪着占东擎的浴袍,她的阵阵哽咽透过他贴着的脸传到占东擎耳中,他薄唇抿成一道线,他其实可以告诉她真相,然后她就不用这么痛苦。

    但占东擎有他的手段,他的目的没有达到之前,不可能让任何事坏了他的计划。

    他眼里显露出一丝阴鸷,他就是这样的人,苏凉末于他来说,还不算他能为她放弃自己利益的人。

    她哭过一场,人也冷静下来,伸手将占东擎给推开。

    他瞅了眼肩膀上的泪渍,“不想要了就把我这样往外推?”

    苏凉末擦干净眼泪,提起脚步走进卧室,她在那几架机器前停顿,“你本来是打算上演一场真人秀,然后把你卖力操劳的视频送给警方?”

    身后隐约传来占东擎的笑声,“没想到你也说得出这种字眼,你干脆说是卖力操好了,”伴随着他跟上来的脚步,男人的大掌落向苏凉末肩头,“我是不忍心看你被夹在中间。”

    “你真有这么好心吗?”苏凉末转过头,但想到占东擎方才答应的话,她没有再刺他,省得他一个不高兴又反悔,待在这样的房间让人浑身不适,苏凉末折身走了出去。

    占东擎坐向床沿,眼睛抬起后看着其中一台录影仪器。

    苏凉末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她至少不用再担心卫则,她可以缩在自己的世界里给爸爸好好哭一场。

    但明显,天不遂人愿。

    苏凉末去警局的时候,张正颂还一本正经的跟她说话,等下午她来到卫则的病房,却见他拿了样东西气冲冲地进来。

    “舅舅。”卫则抬起头打招呼,手里还拿着苏凉末给他削好的苹果。

    张正颂打开电视,又把带子塞进影碟机。

    屏幕几乎只闪了下,立即出现占东擎和苏凉末拥吻的画面,由于录影的角度,苏凉末的脸看的很清楚,她握紧手里来不及松开的水果刀,这一段,她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自己都不会相信她当时竟会沉醉在那个吻里面,没有半点强求,没有半点的不自然。画面透出的热情甚至现在都能令她呼吸急促,激吻过后,是她枕着占东擎的肩膀在哭,他们的身高本就契合的相当好,而全程,占东擎只在最后把脸别过来,也正是这个动作,令张正颂和卫则都能清清楚楚看到他生动的五官。

    “凉末!”张正颂显然之前就看过,“这个节骨眼上怎么会出这种事?你知道的,卫则的案子你是唯一的证人。”

    苏凉末有口难辩,这个拍摄角度找准了死角,她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我……”

    卫则把手里捏烂的苹果放向床头柜,“凉末,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

    “傻小子,你还看不出来吗?”张正颂插进来句话,“都这样了,就差滚到一张床上去。”

    苏凉末试图解释,“卫则,我和他……”

    她看到卫则眼里的灰败和失望,苏凉末浑身无力,是,她被占东擎吻了,她还在他怀里肆无忌惮的哭,他们还紧紧相拥过。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占东擎三两句话就轻易令她将防备卸去,这盘录音带,一看就知道是有人事先故意调好的位置。

    张正颂情绪比卫则还要激动,“这下麻烦了,占东擎只要反咬一口,说你心存报复故意诬陷他,那卫则……”他啪地将电视关掉,“凉末,你的证词缺乏可信度了。”

    “舅舅,”卫则出声打断他的话,“让我单独跟凉末说几句。”

    “你这小子,”张正颂气得牙痒痒,“刚回来就给我惹这么大的事,现在媒体都在关注,你可算招到麻烦了!”

    他边说边往外走,苏凉末目光瞥过床头柜,看到她削给他的苹果被捏成两瓣。

    “卫则,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卫则眼睛别向窗外,“凉末,占东擎给你挖一个坑,你就这样跳下去了?”

    “卫则,在那样的情况下我不可能还保持理智,他说我要么坚持替你作证,要么以后就要为家人被追杀而提心吊胆,他是吻了我,但……”

    苏凉末说不下去,拍摄的角度无懈可击,从哪看她当时都是一脸的享受。

    卫则忍痛起身,拽住苏凉末的手,“我的事就随便吧,听天由命,凉末,别为我委屈了你自己。”

    她眼睛从那半个苹果上别开,卫则也不再执意这个话题,但她心里明白,这段录像其实是一根又长又尖的刺,他们坚定要在一起的心,已经被它狠狠给刺伤了。

    卫则的事陷入死局。

    欢乐台经过上次的事,整顿之后又开张。

    张正颂推开包厢门进去,里面只有占东擎一个人。

    两人没有多余的废话,有人推门进来,是个漂亮的女服务员,她按着占东擎的意思给张正颂倒酒。

    “一直想着跟张局喝一杯,可你到现在才给我这个面子。”占东擎接过服务员递来的酒杯,朝张正颂举了举。

    他明白这一杯喝下去,将意味着什么。

    占东擎拍了拍沙发上的皮箱,“这里的,还有你外甥的事我都会替你解决。”

    张正颂伸手端起酒杯,占东擎接着道,“顶罪的人我已经安排好,一旦落实,他会出面自首,张局,你外甥年轻有为,怎么着也不能让这件事毁了他的前途吧?”

    “擎少怎么肯卖给我这样大一个人情?”

    占东擎摊开两手,“该搜集的我都替你准备好了,我只有一个要求,我要苏凉末。”

    “这是别人的私事,我管不了。”

    “你解决你外甥这边就好,”占东擎呷口酒,“苏凉末这样的人,卫家招惹得起吗?”

    说穿了,他看上的,总算一步一步拉到了自己身边。被人这样当面说,张正颂面上有些挂不住,“要配苏家,卫家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占东擎翘起条腿,“如今苏康失踪,苏家大势已去,再加上苏凉末还有我看上,你外甥要是掺进来一脚,到时候再惹出什么事来,我记得卫家只有这么个儿子吧?”

    占东擎话语内无懈可击,说的是苏康失踪而不是拒捕被枪杀。

    “这点你放心,”张正颂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他们俩的事卫家本来就不同意。”

    “正好,”占东擎示意服务员过去斟满,“希望今后能和张局合作愉快。”

    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绝对的黑和白,张正颂离开时提着个皮箱,这是占东擎之前想送出去他却一直没有收的。

    苏凉末从病房出去,正好碰到赶来医院的卫妈妈。

    “伯母。”

    卫妈妈把手里的保温盒交给一同来的保姆,“凉末啊,陪我出去走走吧。”

    苏凉末只得点头,她也知道,肯定是有些话当着卫则的面不好说。

    医院里见到最多的是行色匆匆的家属,以及穿着白大褂偶尔会在你眼前留下一瞥的医护人员,卫妈妈向小花园走去,苏凉末看着晴朗的天空,心里却先撑起一把伞。

    “凉末,坐吧。”

    苏凉末依言坐到卫妈妈身边。

    “你爸的事我听说了,你节哀顺变。”

    卫妈妈侧过头盯着苏凉末的脸,很难想象,要不是她事先知道,从苏凉末的神色间她压根看不出端倪,不是苏凉末冷情,而是实在掩饰的太好。

    “嗯。”苏凉末低应声。

    卫妈妈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如果是以前的苏家,她和卫则还有可能,但现在苏康死了,留下的不止是孤儿寡母,还有个臭名声,“以前我们两家关系也不错,你爸的事说穿了也怪他自个,人到底还是要守法,凉末,这一点上卫则就比你做得好。尽管我一直不同意他做警察,但关键时候他做了他该做的。”

    “伯母,您什么意思?”两个病人从苏凉末身前经过,挡住了那一片入目的阳光。

    “难道不是你告诉卫则你要去北景吗?他本来想亲自过去,但身上的伤还没好,他舅舅这才调派了其他人。”

    苏凉末只觉脑子轰地炸开,一个黑色的小点不断膨胀,她头痛欲裂,“是卫则说出去的?”

    “你不知道?”卫妈妈故作吃惊。

    苏凉末问过他,可卫则矢口否认。

    “不过这事怪不了我们卫则,是你爸罪有应得。”

    “伯母,”苏凉末目光对上卫妈妈,难以湮灭的悲痛之下是捍卫的坚毅,“我爸有没有罪自有人审判,就算他拒捕,就算他死无全尸,可谁都不能说他罪有应得。”

    卫妈妈没有同她争,看向苏凉末的目光饱含同情,“这些日子多亏你照顾卫则,但伯母还是想跟你说清楚,你跟卫则不合适。”

    不待苏凉末开口,她已经起身离开。

    苏凉末现在的心情难以言说,她双手抱紧自己后身体往下压,心口的钝痛很尖锐,疼得她哭都哭不出来,她告诉卫则只是出去买些水果,苏凉末拿起包,一圈一圈光晕打在前额,放眼望去,白色的建筑群打着红十字的标示,她已经没有走回去的必要了。

    先去幼儿园接苏泽回家,宋梓矜回来的时候,晚饭都已摆上桌。

    苏泽很懂事,知道帮忙拿碗。

    客厅里的小电视机习惯开着,晚上6点档有本地新闻。

    苏凉末顾着盛饭,忽然听到苏泽的叫喊声,“爸爸,爸爸!”

    宋梓矜手里捧着汤碗,“哪里有爸爸?”

    “电视机里面。”

    苏凉末拿饭勺的手指咻地握紧,意识到要调台时已经来不及,熟悉的女主播用她温润清亮的嗓音一字一句播报新闻,“据警方透漏的消息,苏康已于本月20号因为拒捕而被枪杀,如今警方正在积极打捞他的尸体,下面让我们回顾一下苏康牵扯到的案子……”

    砰——

    宋梓矜端着的汤碗落地,滚烫的小排汤一半都浇在她脚背,苏凉末喉间一窒,“妈!”

    “啊——”

    宋梓矜难以自已,歇斯底里的哭喊出声,苏泽还不懂拒捕枪杀的概念,看到妈妈这样吓得也哇哇大哭起来,苏凉末隐忍的情绪,之前像一根绷紧的弦,如今被人用利刃一刀就割断,她无法漠视心里的悲伤,走过去抱住了宋梓矜的肩膀,“妈,妈。”

    “为什么会这样?你爸那么小心,也不联系我们,怎么就会被人找到?”她跪在地上,双手抱紧女儿的胳膊,苏凉末闻言更是心头堵塞,“妈,也许还有希望,他们没有找到爸爸的尸体。”

    话虽这样说,也只是想安慰宋梓矜,当时苏凉末在现场,如果真有可能,苏康第一时间就会被警察逮上岸。

    晚饭自然是一口吃不下了,苏凉末给苏泽洗过澡,又把他抱进自己的房间睡,从家里的医药箱内找出烫伤膏,苏凉末推开卧室门时,嘶哑的哭声还是掩饰不住冲进她耳中。

    “妈。”她走过去后坐在床沿,将宋梓矜双腿放到怀里,宋梓矜背靠床头,眼神涣散,嘴里含糊其辞的说着苏凉末听不懂的话。

    她指尖抹了药膏小心翼翼涂在宋梓矜的脚背,好不容易令宋梓矜稳定情绪后入睡,苏凉末晚上跟她一个房间,也好照顾。

    经过这件事,宋梓矜是彻底垮了,第二天也没能爬起来。

    苏凉末出门时正好看到隔壁的大妈带着孙子去上幼儿园,她打过招呼。

    大妈欲言又止的样子,“凉末啊,昨晚新闻我们都看到了。”

    “噢。”苏凉末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大妈摇摇头,然后牵起孙子的手往下走,那小娃跟苏泽差不多年纪,回头朝苏泽招手,“快点啊,一起去学校。”

    “赶紧吧,你爸还在楼下等。”大妈拉了把孙子,然后逃也似的飞速走开。

    孩子还不懂,“奶奶,我和苏泽……”

    大妈将声音压低,“苏泽爸爸是坏人,以后你少跟他接触。”

    苏泽顶着两个红眼圈,怯怯地喊了声,“姐姐。”

    苏凉末手掌轻拍苏泽的脑袋,她强忍心里酸涩,“走吧,我们去学校。”

    “妈妈还在哭吗?”

    苏凉末握紧弟弟的手,“苏泽要乖,妈妈很累了,这几天我们让妈妈在家好好休息,不去跟她撒娇行吗?”

    苏泽闻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苏凉末接连几天都在家陪宋梓矜,哭也哭过了,闹也闹过了,不少亲戚过来象征性地看望,宋梓矜也是要强,挺住神后硬是没在别人面前流一滴眼泪。

    苏泽那边,也没让家里省心。

    苏凉末接到老师的电话后赶忙去学校,却没看到苏泽。

    顾老师说苏泽被人强行接走了,对方是个年轻的男人,称是苏凉末的男朋友,而苏泽也默认了。

    “顾老师,苏泽在学校还好吧?”

    “挺好,”顾老师忙着带小朋友们出去排队,她语焉不详地说道,“就是今天跟几个小朋友打架,不过孩子之间吵吵闹闹也正常。”

    苏凉末脑子里第一时间想到占东擎,甚至都忽略了卫则,因为他现在麻烦缠身,应该不会出院带苏泽离开。

    她有占东擎的号码,拨通后却没人接。

    苏凉末难掩焦急,直到傍晚时分,才在小区门口看到开过来的车。

    苏泽手里举着个冰激凌从车里出来,苏凉末沉下脸,她这个弟弟什么都好,就是太馋,很容易被收买。

    英俊挺拔的男人一袭黑色,便这么突兀的融入苏凉末视线中。

    她伸手示意苏泽到身边,在看清楚他的脸后,苏凉末不由惊呼,“怎么会弄成这样?”

    “看不出来吗,他被人打了。”占东擎接话。

    苏凉末心疼的抱紧苏泽,“出什么事了,跟姐姐说。”

    苏泽舔口冰激凌,掉过头朝占东擎看眼,两人似是挺有默契,苏泽摇了摇头后拉起苏凉末的手,“姐,皮外伤,过两天就好了,我们回家吧。”

    男孩子皮实,又经常会打架,苏凉末将苏泽拉到身边,经过录像的事后,她和占东擎还是头一次见面。

    “以后你这样我会报警,苏泽是我弟弟,我会去接他。”

    “这可不行,”占东擎摆出理所当然的姿态,“接下来几天我会派人去幼儿园,放心吧,5点半之前会给你送回来。”

    “为什么?”

    “姐姐,”苏泽仰起脑袋,伸手扯苏凉末的衣袖,“你让我跟叔叔玩一会吧,我喜欢跟叔叔……”

    “不行。”苏凉末二话不说拒绝,苏泽不懂事,才会将占东擎看成好人,她牵起苏泽的手快步往小区门口而去。

    但接下来的几天,苏凉末去学校都没能接到苏泽,她觉得奇怪,可又想象不出占东擎对一个小孩子还能有什么企图。

    她忙着照顾宋梓矜,也没细想。

    但,到底是出事了。

    一通电话直接把她叫进医院,苏凉末才知道真出大事了。

    苏泽跟别人打架,一拳一脚外加一个过肩摔,把人小朋友愣是打得头破血流。

    这下可算掀翻天,苏凉末赶到病房时,就听到里面传来小男孩哇啦哇啦的哭喊声,守着的奶奶也是哭天抢地,苏凉末狠狠瞪一眼站在门口的苏泽,她伸手敲门。

    里面陪同的老师出来,看到苏凉末摇摇头,“你家苏泽这会可闯大祸了。”

    苏凉末伸手将苏泽往怀里一揽,毕竟他还是个孩子,“顾老师,到底出什么事了?”

    “打架呗,苏泽也不知道怎么了,愣是把人打成这样。”

    “顾老师,是他们上次就打我,还说我爸爸做了大坏事,我就是小坏蛋!”

    顾老师脸色悻悻,想来这些事早知道,“他们家长一会过来,你们自己协商解决赔偿的事吧。”

    苏凉末见她挎起包要走,“顾老师,我爸爸是犯事了,但这跟苏泽没关系,他还是个孩子,不懂事。”

    “也没什么大事,反正这件事园里面是没有责任的。”

    “赔偿的事我们会承担,”苏凉末搂着苏泽站在以白色墙壁为背景的病房前,整个人更加显得清瘦单薄,“我只是希望,今后我弟弟在幼儿园里能好好学习,而不是要逼着学习怎么抡起拳头。”

    顾老师想反驳,可话到嘴边一个字都发不出声,苏凉末的话说得没错,那几天报道出来的时候,整个园里的老师都在讨论,更别说是那些不懂事的小孩子,她们不也对着苏泽冷眼冷面吗?

    顾老师离开后,苏凉末蹲下身看向苏泽,苏泽倔强地咬紧唇。

    “为什么打架?”

    “是他们一直要打我,叔叔说我不能只挨打,要打回了他们以后才不敢再欺负我。”

    “哪个叔叔?”

    苏泽嘴一咧,“给我买冰激凌的那个叔叔。”

    苏凉末早该想到是占东擎。

    “可你怎么能把小朋友打成那样?”

    “叔叔教我的,”苏泽似乎不服气,挣开苏凉末的双手后甩了甩小胳膊小腿,“他还找人教我功夫,嚯嚯嚯——”

    苏凉末气得太阳穴突突地疼。

    对方家庭是独生子,又挺有钱,平日里把孩子捧在手心一句骂都舍不得,现在那娃头部缠着绷带,一哭就揪着全家人的心,苏凉末等到他父母都到齐后,走进病房。

    免不了一顿痛斥,好言好语说要赔偿,没想到却跟掐掉他们块肉似的。

    “谁要你的钱?就你这样的,”女主人手指几乎要戳到苏凉末脸上,“你有几个钱赔我们?”

    也是。

    看这两夫妻的车钥匙就知道,一个奔驰一个宝马,绝配。

    苏凉末退后步,“我知道我弟弟不懂事……”

    “不懂事就能乱打人吗?有没有教养啊?”

    苏凉末眉间紧蹙,“我希望我们能好好谈下解决的方法。”

    “怎么解决,我们不要钱,让你弟弟也给我打一顿你肯吗?”

    苏凉末忍,忍得胃差点抽筋。

    病房门被十分粗鲁的推开,她侧头看见占东擎走进来,身后还跟了两个陌生男人,陪在病床前的男主人起身,“你们是谁?”

    其中一人走过去,伸手搭住他的肩膀将他按坐回去。

    占东擎径自走向苏凉末,揽住她的肩膀后带进怀里,掌心往她手臂轻拍几下,语气带着温和的宠溺,“先到外面去等我。”

    孩子的奶奶一见这仗势,扯着嗓门开口,“你们谁啊!”

    对面的男人朝她一瞪眼,她瞬间吓得背过身。

    苏凉末推开占东擎的手,然后走出去。

    苏泽还可怜兮兮立在门口,苏凉末冷着脸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苏泽赔笑,想要过去。

    “给我站好了。”

    没法子,苏泽只得又缩回原位。

    顶多也就十来分钟的时间,占东擎从病房内出来,苏泽堆起笑,“叔叔。”

    占东擎揉揉他的脑袋。

    苏凉末起身走到门口,见里面的三人坐在床沿一动不动,占东擎把门掩起,“解决了,走吧。”

    苏凉末伸手拉苏泽,却见苏泽杵着不动。

    她弯腰一把抱起苏泽后大步往外走,占东擎的车就大摇大摆停在医院门口,“等等。”

    苏凉末走下台阶后才停住,她头也不回,“让苏泽打人,是你教的吧?”

    “还用的着教吗?”占东擎走到苏凉末身侧,“还是你们家里只剩女人了,所以对待你弟弟,你要让他除了忍还是忍?”

    “不用你管。”

    “人都是势力的,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会不懂。”

    苏凉末圈紧怀里的苏泽,“你别打我弟弟的主意,我的证词也已经对你起不了作用,你放过我们吧。”

    “我要不放呢?”

    她提起脚步要走。

    “是,你的证词已经毫无作用了,”占东擎再度走到苏凉末跟前,“你男朋友这会没事了吧?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警方这边是怎么做到的吗?”

    苏凉末这几天都没接卫则的电话,她别开脸,“我不想知道。”

    “他用跟你的分手,换来了自己的保全。”占东擎说完,弯腰钻进了汽车后座内。

    苏凉末看着疾驰而过的车子,脸上并没有表露出多余的神色。

    心还是会痛,只是知道了怎么去掩藏。

    苏凉末把苏泽带回家,虽然生气,但自然不好当着宋梓矜的面表露出来。

    她抽空想去找份工作,毕竟家里的开销大,苏凉末从一家公司面试出来,又是让她回家等消息。

    才走出大街几步,一辆黑色的车忽然急踩刹车,苏凉末惊魂未定,待看清楚里面出来的人后反而镇定下来,自从卷入了占东擎的世界里,这种当街拦人的戏码早已见怪不怪。

    韩增伸手拽住她手臂,苏凉末吃痛,“又有什么事?放开我!”

    他是个粗人,哪里懂怜香惜玉,把苏凉末推进后车座时她前额砰的撞在车顶,顿时鼓起一个包,苏凉末被两人挤在中间动弹不得,这才发现这辆商务车里面还坐着好几个她不认识的。

    “你们要带我去哪?”

    韩增朝她一个瞪眼,苏凉末察觉到他眼里的愤怒,如果能化成一把火的话,她早就被烧得体无完肤。苏凉末细想,她和韩增尽管互相不对付,但这样愤恨的眼神她还是第一次见。

    “喂,应该把她的眼睛缠起来吧?”有人懒懒提醒句。

    韩增却跟吃火药似的,从座位底下掏出一卷黑布胶带,也不管苏凉末怎么挣扎,硬是将她的双手扳到身后,又把她眼睛给缠住。

    车子疾驰而去,到达目的地后,苏凉末被坐在右侧的韩增拽住胳膊往下拖,她看不见,只能跟着对方的脚步。

    韩增走得飞快,周边也听不到任何动静,苏凉末左拐右拐的完全失去方向感,直到被人在身后猛地一推,他听到韩增开口,“霍老爷子,人带来了。”

    苏凉末心一沉,脚步顿在原地。

    霍老爷子立即开口,“韩增,让你去请个人怎么弄成这样,赶紧给苏小姐松开,东擎,你管管你手底下这粗鲁的劲。”

    他也在?

    苏凉末来不及细想,韩增解开的动作并没有因霍老爷子的几句话而落轻,胶布扯开时撕扯着眼皮处娇嫩的肌肤,苏凉末疼得差点跳起来。

    她耳边传来占东擎慵懒而毫不在意的话,“老爷子,韩增就是个粗人,不懂什么是轻手轻脚。”

    话音未落,韩增抽出的军刀朝苏凉末背在身后的双手砍去,刷的一声,她手臂得到自由,苏凉末将仍旧缠在腕部的胶带扯掉后,这才抬头看向四周。

    这地方很熟悉,她细想片刻,就是他们上次聚首在一起的酒店。

    原班人马,看来又是什么大事,让他们全部聚在了这。

    霍老爷子亲自发话,“给苏小姐搬张椅子。”

    占东擎穿着白色的丝绸衬衣,那样极致的颜色衬得他一张脸俊美无暇,下巴坚毅而冷硬,瞥向她的眼神更是晦涩不明。

    直到搬来的椅子抵到苏凉末的腿,她才回过神。

    霍老爷子坐在首位,依旧执着他的手杖,“周正,人给你请来了,有话你就直说。”

    周正挥下手,“枪子。”

    那名唤枪子的男人出来,苏凉末看到他的脸,浑身鸡皮疙瘩都跟着起来,藏在心里那些不好的回忆也随之窜上脑门,她咬了咬唇,把目光别开。

    视线不经意看到坐在周正旁边的男人,很年轻,顶多也就二十七八,长相是出类拔萃的,他翘着腿慵懒地坐在那,眼睛似笑非笑盯着她,一头栗色头发在灯光的照耀下偏红,张扬的要命。

    旁边有人唤他二哥。

    苏凉末注意力被枪子的话吸引过去。

    “霍老爷子,您可一定要为我们相孝堂做主,前些日子城北仓库死了那么多弟兄,还把我们分会老大给搭进去了,这件事就是占东擎干的。”

    “小子,我们占老大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韩增。”占东擎朝他挥手。

    周正铁青着脸,“今天大家都聚在这,咱有事说事,我们相孝堂和你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可这次你们杀了我那么多兄弟,霍老爷子,这事没这么容易过去。”

    “先把事情理清楚再说,这事也没有证据说就跟东擎有关。”

    “霍老爷子,我有证据。”枪子走出人群,苏凉末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由握紧,她几乎能猜到接下来拿出的会是什么,自己当晚说过的话,一字一句她甚至能倒背如流。

    霍老爷子眯起眼睛,“你用性命担保的,如果证据不够确凿,可是要按着规矩吃枪子儿的。”

    他掏出手机,“霍老爷子先听听,这些话够不够分量?”

    几乎没给苏凉末一点时间,里面她再清晰不过的话就被原封不动放出,“是,城北仓库的事是我亲眼看到的,占东擎带着他的手底下把那些人全杀光了。”

    “你叫什么名字?”

    “苏凉末。”

    “你是他什么人?为什么能亲眼看到?”

    “我……”里头的声音明显有片刻停顿,苏凉末记得,当时她背后顶着一把枪,“我是占东擎的女人。”

    嗤——

    她听到不远处的占东擎笑出声来,苏凉末面色发烫,手机里的声音肆无忌惮传出,“你们上过床?”

    “上过。”

    “当时我们老大死在哪?”

    “仓库外面的广场上,周边堆着很多废弃的木箱子。”

    周正第一个拍响桌子,“不错,接到消息去的时候,尸体就躺在那!占东擎,你要怎么解释?”

    枪子也情绪激动,他走过去将手机交给霍老爷子,“连警方都说是黑帮势力自相残杀,老爷子,这样祸害同仁的事您可一定要做主!”

    苏凉末一抬头,看到韩增恨不能将她碎成万段的目光。

    占东擎神色淡然,仿佛他只是听了个热闹,完全与自己无关。

    周正身边的男人右手撑着侧脸,一双波澜不惊的眸子定向苏凉末,这是流简第一次见她,整个房间也只有苏凉末这么个女人。

    霍老爷子看了视频,确认里面的人就是苏凉末。

    “苏小姐,你说的话都是真的?”

    周正明白,老爷子这样问,多少还是有偏帮占东擎的意思,他朝枪子递给眼色,枪子快步冲到苏凉末跟前,抡起巴掌狠狠扇过去,“要敢说一句谎话,老子枪杀你全家!”

    他手劲很大,苏凉末直接从椅子上栽下去,脸庞火辣辣的疼,喉咙里面有很浓的血腥味。

    “放肆!”霍老爷子甩起手杖敲碎一个就近的杯子,“周正,你们要存心自己解决呢,我更不想蹚这浑水。”说完就要起身,周正赶紧上前,“老爷子别生气,这儿辈分您最高,当然听您的。”

    如果请不动霍老爷子,别的帮会只会睁着眼闭只眼,相孝堂想要硬拼,恐怕底子还不够。

    占东擎居高盯着苏凉末的头顶,她撑起上半身,往嘴角一抹,看到手背晕开的血渍。

    苏凉末抬头,却只能看到占东擎锃亮的皮鞋,她疼得自顾呼气,霍老爷子坐回原位后,沉声问占东擎,“是不是有这样的事?”

    “老爷子,”占东擎摘掉皮手套,一把丢向身边的空位,“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再说无缘无故的我为什么要去杀相孝堂的人?”

    “占东擎,别把话说这么好听,你暗地里劫我们多少货你心里清楚,要不是事实,这妞能把细节都说这样清楚?”周正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当然想一举将占东擎扳倒,几个帮会的主事都在这,弑杀同仁,追究起来可不是小事。

    “也许她当时真有可能在现场,只不过跟谁在一起就不知道了,还有可能也是听说,况且,嘴巴长在她的身上,相孝堂要拿枪逼她,她一样能说出你们想听的话。”占东擎不紧不慢将几种可能分析出来。

    “怎么,敢做不敢当了?”

    “关键这担当,也要有凭有据。”

    “你自己女人说出来的话还不够分量吗?”周正坐回沙发内,“最近这妞跟你走得很近,有时候半夜三更才从青湖路出去,那个臭警察不过是幌子吧?”

    枪子用脚踢了踢苏凉末,“你他妈给我说话!”

    她想到那段视频对相孝堂肯定有用,只不过当时找不出比这更合适的办法,苏凉末横竖都是死,两边都不是善茬,霍老爷子让枪子住手,“苏小姐,你别怕,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有我给你做主。”

    苏凉末舌尖疼得发麻,对于霍老爷子的惺惺作态不由反感,占东擎黑曜石般的眸子扫向她,“你说你是我女人?”

    她艰难地爬起身,挺直了脊背站在众人跟前。

    流简玩着手里的车钥匙,下巴的角度微微往上挑。

    “其实这件事很简单,”占东擎指指苏凉末,“她要真是我女人,那说出来的话就有分量,但倘若不是……”

    “这还用说吗,她当然是!”周正似乎就等着这句话,身边的人拿出几盘录像带,那些分隔的画面都是占东擎和苏凉末所谓的亲密瞬间,枪子下了很大的功夫,要没十足把握也不敢来指证占东擎。

    男人站起身,颀长的双腿裹在黑色皮裤内,苏凉末看到他逐步逼近自己,她不由心慌,占东擎一把扣住她胳膊。

    疼。

    骨头随时都有被捏断的可能,苏凉末单手护在身前,“你想做什么?”

    “很简单,不是说我们上过床吗?你要心甘情愿在他们面前给我上一次,那就能证明你说过的话都是事实。”

    苏凉末杏眸圆睁,“疯子,神经病!”

    占东擎把她的手一个扭转,苏凉末疼得冷汗涔涔,眼见占东擎将他拉扯到沙发跟前,上头坐着的几人识相地起身让位,苏凉末见满屋子的人竟无站出来吱声,她意识到占东擎这次绝不会像往常那样只是说说那么简单。

    “放开我!”

    苏凉末腰间被他一推,人重重的朝着沙发栽去,她第一时间想起身,却被占东擎跨在腰部后双腿压着两手,她眼神惊恐无比,只剩下徒劳嘶喊的力道。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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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1——你是我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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