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九年,秋起时的初冷是因女孩的短暂离别,我怀中还尚留着她的温存,而女孩,已然到了那个既属于她也不属于她的城市。
“曲径”依旧寥寥无客,我坐在靠近吧台的位置,双手捧书,目光在字里行间游走,一旁拿铁的奶泡正悄悄消融,一缕轻白的烟妖娆蓝调,飘散半空。
“在想什么?”不知公主何时已落在我身旁。
“看书呢。”我抖了抖手中的书。
“一小时前就在看这页了吧?难不成一页万字?”公主很随意的拆穿我的谎言,“拿铁也一口未喝,你这样,我会伤心的,这可是我做的拿铁。”
“噗,”公主最后的打趣让我不禁笑出声,“你怎么这么烦人。”
公主咧嘴一笑,“说来听听,听完我就走,保证不烦你。”
我知道拗不过公主这死皮赖脸、不屈不挠的个性,只好将书本放下,端起拿铁泯上一口,“先不让你难过。”
公主按住我还要继续喝拿铁的动作,将咖啡杯放回托盘上,“这件事不重要,快说说重要的事。”
我不响。
一曲蓝调见底。
一阵空白的寂。
我拿出剩下半包的七星,“陪我门口抽根烟。”
虽是初秋,但环绕“曲径”的绿荫仍未有褪色之意,秋风飒飒,林荫间的冷涩迎面袭来,老旧铃铛冻的哆嗦,薰衣草的海洋已然枯萎。
我与公主不禁同时紧了紧外套。
“薰衣草全部谢了。”七星在我的唇间被点燃。
“来年会更美。”公主嘴里含着不二家。
“你打算用棒棒糖陪我抽一辈子的烟?”
“我是个咖啡师。”
浅笑,风过,火星被加速燃烧。
“还没想好怎么说?”公主注视着我已燃烧过半的香烟。
“她走了。”
“走了?”公主愣在那,表情略有僵硬和疑惑。
“只是离开南京几天而已。”
“噗,”公主一边笑一边将拳头砸向我的左胸,“只是几天而已,看不出来,你陷的挺深啊,又不是不回来,至于这个样子嘛,害我以为出什么事了,看来是白担心一场。”
“在她走的前一天晚上,我和她……”我没有理会公主的拳头。
“这不是挺好嘛,证明她也是足够爱你。”公主阴笑着竖起大拇指。
“公主。”
“恩?”
“你说,爱是什么?”
“恩……”公主耸耸肩,表示难以回答。
“如果你爱上了一个有夫之妇,会坚持下去吗?”
公主不响。
良久,一直到我指尖香烟燃烧殆尽。
“这才是你真正烦恼的吧?”公主仰望着树叶,那层层叠叠摇曳的波浪,偶尔渗透着光点。
我不响。
“来一根我的吧。”公主从口袋里掏出一根不二家。
“甜吗?”公主。
“恩。”
“你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甜吗?”
“恩。”
“那她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呢?”
“我……不知道……”
“你不觉得这句话是在骗自己吗?”
我苦笑着不知如何回答。
“你只是不敢承认罢了,”公主闭上眼睛,“你在害怕……怕失去,怕自己不够勇敢,也怕她不够勇敢。”
我不响,公主的话句句刺痛着我。
在那个初生秋意的下午,公主难得认真地对我说了很多很多,直到我的眼中浮现斑斓星光。
傍晚时分,天已近黑,华灯初上,点亮了“曲径”,照亮了行人。
我怅然若失的走在回家的道路上,一旁晚高峰时特有的车鸣此起彼伏,男搂女,女挽男的双双对对在我眼中出现又消失,我不禁伫足,这满是人流的单行道,我却像迷失方向的孩子般,不知如何迈步。
公主在最后的最后对我说,“别做毁掉他人婚姻的第三者。”
但他随后又说,“我支持你所有的决定,若你不想放弃,下次和她一起来喝咖啡,我依旧很欢迎。”
我没有告诉公主发生在女孩身上的事情,那些不公平的爱,不公平的待遇。
尼古丁的味道被棒棒糖的甜替代。
女孩,我也想用我初涩的甜,替代你那尼古丁般的婚姻。
你是否,也愿意将我手中的七星换成不二家?
翌日,还未睁眼的我就被手机□□的滴答声叫醒。
“Hey,起床了吗?”是女孩的消息。
我揉揉惺忪的双眼,不是太敢相信。
“还没呢……你……”
“为他做早饭呢,突然想你了……”
手机略有颤抖,“我以为……”
“恩?以为什么?”
我以为直到你回南京都不会再有联系了。
我浅笑一番,眼泪略有涌出的迹象,“没什么……我也好想你……”
女孩发来幸福的笑脸。
我不响,将手机抱紧在怀中。
“也好想为你做一份早餐呢。”女孩。
“是哦,真嫉妒他,可以吃到你做的早餐。”确实有一种嫉妒油然而生。
“傻花花,以后有机会一定会做给你吃。”
有一股暖流在心房回荡。
“奈奈。”
“恩?”
“再喊喊我好吗?”
“花花。”
“恩。”
“花花。”
“恩。”
“花花。”
“恩!”
“我的傻花花,抱紧你,乖乖等我回来,一起去喝拿铁好吗?”
“好!”
“我好像,喜欢上拿铁了,也更喜欢对着你笑了。”
“奈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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