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能怎么躲?
就算他侧身闪过这一刺,成江宏还可以挥、可以砍——总之只要对方手还握着剑柄,人就一定在成江宏的攻击范围内。
成江宏为什么不尝试继续攻击呢?
除非他面对一种无奈的境况——继续出招没有意义。
裴液忽然想到了斩心琉璃,如果是这种飞剑,敌人确实可以不必靠近,被钉住之人也确实会绝望地不再出剑。
但他很快放弃了这个想法,一来把问题归于名剑剑主这种人等于没有解决问题,名剑和奇术绝经是万能答案,只要遇见想不明白的事都可以往上靠,但世界上每天会发生无数奇怪的事情,而名剑和奇术却只有那么几个。
它们真的忙不过来。
二来如果是飞剑的话,成江宏根本不必尝试刺出这一剑。因为至少在出这一剑时,他认为自己是有机会刺中敌人的,也就是说当时敌人确实是在他身前。
裴液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暂时没有找到答案。
忽然视野边缘的地面上,一道细微的反光随着太阳的移动闪过。
裴液立刻走过去,俯身拾起了一枚中指长、筷子粗的细钎。
暗器。
他立刻起身环顾寻找,而后在周围的树干地面上又依次发现了五枚,捕快们也找到了两枚。如此一共八枚细钎,它们的落点呈一个大致的圆形。
裴液用布包住这些细钎掂在手中,它们似乎是从成江宏的方向发射出来的,他走到成江宏的尸体面前细细查看,果然没有找到中暗器的痕迹。
蹲着思考了一会儿,他忽然灵光一闪,转身再次拿起了那柄铁剑。
拔开剑鞘,立剑从上往下垂视剑柄——一个空洞。
剑柄顶上的封口消失了。
裴液将这八枚细钎一一放入,严丝合缝,只有留有一枚的缺口。
一个巧妙的机关,那粗上一圈的剑柄第一眼看去是为了贴合主人宽大的手掌,比斗到酣时方知它是为了和剑鞘接合。而只有到了分生死的惨烈境地,敌人才能看到它最终的真实面貌。
这是成江宏生死一搏的底牌,如果周围真的找不到最后一枚细钎的话,那可能是留在了凶手的身上。
裴液将这些推测尽数说给旁边记录的捕快听,捕快飞速点头地记着——在裴液来之前,他已拿着这小本考察了许久,只写了三五行字,而如今这么一会儿,已经翻了两页了。
裴液走到几个公人旁边,他们仍在翻检成江宏的包裹。捕头见他过来,抬头道:“小兄弟,能再详细说说你和这位亡者的相识吗?”
“我们,其实也是萍水相逢,就昨夜在客栈之中遇到了一位——”
裴液嗓子忽然一扼,昨夜的记忆涌了上来,同时地面上被摊开包裹一目了然地映入视野。
一种冰冷忽然从心底漫上了喉咙。
裴液抿了抿唇,哑声道:“这包裹中,没有一个小瓷瓶吗?”
“什么小瓷瓶?”
“.”
没有证据,也没有完整的推测链。
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想法还是不可抑制地涌了上来。
——他们昨夜的比斗,选出的究竟是胜者,还是死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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