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了下去,咣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采花大盗?
顾十一一翻白眼,嗤了一声,
“不知好歹!”
“你……你……你你你你……”
顾十一算盘打得好,只她是没想到,老道士一觉睡到了午时,翻身坐起只觉口干舌燥,就叫道,
“十一,死丫头快给道爷弄碗水来!”
顾十一龇牙咧嘴的起身,跌跌撞撞过去,将那泥人小心的捧起来,此时再看那小泥人五官面目竟是与镜中人相差无二,顾十一大喜,
话说,王三公子虽说面容俊俏,但这身子骨实在单薄了些,顾十一喜欢的是肌肉虬结的大汉,她乃是纯阴之体,非得这样阳刚大盛的男子不可,若是王三公子这样的,只怕不出三年便会被她给吸干了!
这可是老道士的原话,顾十一记着呢,她再怎么想男人也不会害人性命啊!
老道士见她一脸恼怒不似作伪,又问,
顾十一心知这是自己法力不够,驾驭不了这道门奇宝,破不开两界之间的屏障,幸得她早有准备,却是一回身,将那桌上的桃木剑取过,在左手手臂上用力一划,桃木剑看似木刃无锋,肌肤却是应锋而破,顿时血如泉涌,喷到手中的铜镜之上,立时血光一片……
“老……师父……师父,你……你没事吧?”
“十一……”
老道士成天浑浑噩噩的,除了跟张寡妇私会的日子记得清楚,其余皆都是稀里糊涂,应该不会发觉!
正想着,老道士突然从床上蹦了起来,那敏捷的架势连山里的猴儿都比不上,枯瘦的手掌紧紧抓住了顾十一的手臂,
“臭丫头,你……你是不是趁昨晚我喝醉了,出去偷男人了?我不是同你说了么,只要到了三十,你想做甚么我都不拦你,可万万不能在这时节破了元阴之身啊!”
“十一,算了吧,别害了你,放手吧!”
长话短说,却说是二人一静一动就是一夜,竟是眼看着玉兔躲入山后,天地迎来了黎明前的那一刻黑暗,顾十一睁开了眼,看了看天边,对那泥人道,
等她再抬头时,头顶乌云散去,月华重又撒满大地,一时之间清风虫鸣,树林摇曳,有山花香传入鼻端,前头的一切仿如未曾发生过一般,只左臂上的剧痛传来,
“咝……”
不多久,顾十一从外头端了碗水进来,老道士睁了稀松的睡眼,随意瞥了徒弟一眼,突然就愣住了,半晌手里的水碗一翻,落到了身上,打湿了半身也浑然不觉,
“师父!师父!”
那王三公子乃是镇上出了名的俊俏儿郎,十里八乡的女子到镇上赶集都要借口去王家门前转一转的,十一是瞧上他了?
“更是胡说八道!”
“燕儿,你如今乃是新魂附体,这泥人上虽有我纯阴之血,却护不了你白日,你见不得太阳之光,快些过来!”
“我心里有点儿膈应!”
她这话刚问出口,只听得老道士喉头一声咕咚,双眼一翻白,身子就往后仰去,顾十一吓得不轻,
顾十一连连点头,捧着泥人转着身儿打量身处之地,
这厢掐了人中,又灌了一碗凉水,才将老道士给弄醒了,老道士躺在床上喘了半天气,睁眼转头看向了一旁面容慈祥的祖师神像,直愣愣久久不言,
泥人叹一口气,
“师父!师父,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不成,都到这一步了,松手岂不是前功尽弃,今儿我就豁……出……去……了!”
她一张口吐出一团青光来,打在那镜面之上,镜子一颤发出一声怪异的尖鸣,镜中人便如那脱离母体的胎儿一般,双腿如鱼一摆,化成一道虚影猛然脱出向半空激射而去,顾十一眼疾手快一个旋身,引着那一道虚影向着供案上的泥人撞去,
“哇……”
镜中人叫了一声,苍白的脸上,两道血泪流了出来,冲着她凄厉悲叫道,
“不是他们,难道是王三公子不成?”
那泥人闻听,点了点头,又动了动手,再抬了抬腿,不敢置信道,
“名声!名声个屁,这荒山野岭的,你拿名声有甚么用,给那些山精野怪知晓么?还不快快老实招来,你昨儿晚上做了甚么,是野男人摸上了山,还是你跑到镇上去的,哦……”
“我……我真到你这个世界了么?”
“来啦!”
那泥人抬头四下打量,见这处建筑残破的飞檐斗拱,斑驳的红漆山墙,果然不是自己呆的钢筋水泥的森林,又抬头看那硕大无比的月亮,
“我们那处的月亮确实没有这里大!”
“要不你缝个布袋子,把我放里面吧!”
虽说她现在是个泥人,不知冷热,也感受不到这处的滑腻,不过想到自己趴的是闺蜜的胸口,怎得都有些心里不舒泰,
老道士瞪大了眼,手指头抖得跟帕金森一般指着徒弟,顾十一心中咯噔一声,心中暗道,
顾十一咬牙瞪眼,下唇都咬出了血来,眼神一厉道,
她也不是故意如此,只她是纯阴之体,贴身收了泥人能滋养上头的阴魂,这厢眼看着天要亮了,她再不废话,将院子里的东西尽数收了,又将借老道士的东西全数回复了原位,之后才轻轻拍了拍胸口道,
“希望老道士不会发觉才好!”
“燕儿,我们成了!我们成了!”
“那你是为何没了元阴之身?”
“偷男人?我几时偷男人了,老家伙你别冤枉我,偷人是你会干的事儿,可不是我!”
“砰……”
“你瞧瞧,这里便是我居住的道观……”
“燕儿,没挤着你吧!”
顾十一又是惊慌又是茫然,
“师父,我……我真没偷男人啊,我……我还是完壁啊,你说的话我都记着呢,没有胡来!”
见老道士还是直勾勾的盯着殿中的塑像,眼圈儿都急红了,
“师父,到底是怎么了,你倒是说句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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