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天气虽惹人烦躁,但刑部却依旧严苛,正午十分,太阳当空而照,便是汗如雨下,门前的侍卫亦不敢有丝毫怠慢。
殿内因四下有冰镇着,到比外间凉爽不少。
忽然有轻微的脚步声自殿外传来,一人迈步拖沓,一人步履落地却几不可闻,一前一后,深入大殿而去。
“大人,人带来了。”
成殷的声音不大,却也够那殿上的人看清。
缓缓合上正在翻看的文案,寒眸微抬,越过成殷那张和他的声音同样古板的脸,看往他身后。
“下官……见过曳大人。”说着,亦跪在地上,俯首行礼。
曳邕神色到无什么变化。“大人不必如此,你我同朝为官,虽官衔不同,但也用不了这等大礼。”
太医秦乐今早刚出姜水城便被拦个正着,糊里糊涂进了刑部府,明明是六月份的天气,额前却隐隐带着丝冷汗。
他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下官不敢。”
“不敢?我当秦大人有熊心豹胆,怎还会在本官面前提起不敢二字?”曳邕冷哼。
秦乐亦是一愣,心虚地抬眼看了看上面,自信的唇,阴冷的眸,在那抹寒光下他只觉得无处遁形,仿佛心中想什么都被看得一清二楚,连一句谎话都无心再去搜罗。
“大、大人……下官……下官……”
曳邕亦没有什么性子,沉声开口道:“本官要问什么,想必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你有两个选择,一是将你知晓的说出来,二、便是本官帮你开口。”
秦乐身形一颤,曳邕的手段他不是不知道,只是说出来是死,不说出来亦是死,他亦不敢轻易摊上个谋逆的大罪。“下、下官愚钝,实在不知王妃所言何事。”
曳邕似乎并不吃惊,低沉的声音淡淡道:“哦,看来秦大人的记性不好,需要我提醒一下你了,这样吧,不如你先见几个人。”
微一示意,成殷便转身出去,不多会儿刑部下属抬了几副担架进来,白布一掀,竟是几个已死多时的黑衣人。
秦乐亦是一惊,颤声道:“大人……这……这是何意?”
曳邕对几具尸首视而不见,阴沉的视线落在秦乐身上,一字一句的开口道:“前两个,是昨夜刑部的侍卫无意间在你家宅后院截下的,后两个是死在姜水城外,半月亭。”
听到‘半月亭’三个字,秦乐浑身一震,匆忙垂下眼睛,身子因惧怕而微微颤动,“下官……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
“你可以什么都不知道,但你应该清楚,刑部是什么地方,便是死人来此,亦不可能什么都不留下便出去,更何况,是活人。”
曳邕冷笑。“这些法子不知道秦太医经不经的住,不过秦太医即然想试一下,那本官也不好不成全,成殷。”
“是!”成殷亦一个箭步上来,拉了秦乐便往里拖去,秦乐神情呆滞,战战兢兢地被成殷带到数步之遥的一间暗室,刚一开门,他忽然惊恐地叫了一声,伸手抵住门边欲后退。
曳邕似是没听到那声充满恐惧的惊呼,缓缓啜了一小口。
成殷冷哼一声,手下只加了几分力度便将秦乐推入室内,眼见门便要关上,秦乐失声惊叫:“大人!大人我说,我全说!大人饶命啊!”
“成殷。”并不高的声音缓缓响起,成殷黑着脸将已经手足酸软的秦乐拎起来带回原处。
一抹微苦的茶香四溢,曳邕握起一杯香茶,润雅的水色中,几根君山银针身不由己,浮浮沉沉,慢慢又恢复了平静。
成殷一松手,秦乐扑倒在前面,几欲失声痛哭:“大人,不是下官不想说,下官一家老小都在他们手中,下官是不敢说啊!”
“你一家四口人本是被带去了半月亭等你,若刑部的人去晚一步,加上你五个人,现在恐怕已经在路上了。不过这条路却不是离开天都重获自由的路,而是黄泉路。”
匍匐在地,本以为今日可以与家人脱离险境,谁知前狼后虎,处处都是死路一条,心中惨然不已。
曳邕本是刑部的人,怎可能看不透他的心思。“你的父母妻儿现在都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把你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本官自不会为难他们。”
秦乐面色惨白,他刚刚只说了不会为难家人,却并未包括自己,瘫软的跪在地上,他知道,他已无路可走。“大人敢保证,不管事情牵连了谁,你都会护我家人周全吗?”
曳邕握着茶杯的手一顿,却也明白了个大概,放下手中的茶,低沉的声音却也道:“想让你说实话,我有很多种方式,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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