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相也只是猜测,何来谋害皇嗣一说?”容钦撇清自己的嫌疑,随后话锋一转:“不过……如今你出现在这里,反倒恰恰证明了他们确有窝藏重犯。”
容钦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是在告诉她,今日所为的后果。
如果裴祈今日无法做到洗清嫌疑,即便江月怜手上有那封遗诏制约,容钦短时间内杀不了她,可将她困在牢中等死,还是做得到的。
而江陵枫,甚至是崔少恭,都将被捕入狱。
可她今日既然有胆子来这儿,又怎会被容钦的三言两语吓到?
裴祈面色如常,牵起了一抹难测的笑意:“的确,在右相那些不入流的手段下,裴某跌落千丈,被冠以重犯之名,无数百姓在茶余饭后,非得戳着裴某的脊梁骨,咬牙切齿才能喊出裴某的名字。拜右相所赐,这些日子,裴某八方受敌、四面楚歌。”
甚至在丞相府受尽侮辱时,还有了寻死的念头。
山穷水尽的生活,没人比她更加清楚。
不过这些苦楚,她都会转化成继续与容钦对抗的动力,绝不会看他在大晟肆意妄为。
“可如果裴某今日能自证清白,右相先前所定下的种种罪行,便都是妄断。”
“右相欠下的,总归是要还的。”
裴祈的话,说的不留情面,甚至明显的带着对容钦的不满与苛责,乃至恨意。
朝中敢这般与容钦说话的,除了先帝,或许就只有裴祈了。
“够了!”嗅到朝中的火药味愈发浓重,江逢川捏了捏眉心,不悦的看向裴祈:“你先前已经认下了谋害父皇的罪孽,现在又说要自证清白,大晟律法,岂容你这般儿戏!”
裴祈早就料到了江逢川会这么说,他与容钦皆是豺狼虎豹,自然是站在一边的。
她冷笑了声,全然没将江逢川当成个监国:“如方才二殿下所言,裴某行刑之前,曾承受过无数折磨人的刑罚,盐鞭、烙铁,甚至手筋脚筋都被尽数挑断,裴某是血肉之躯,嘴亦不是硬的,如若右相纵容手下人,不择手段的强迫裴某认罪,裴某又能如何抗衡?”
众目睽睽之下,裴祈亲口撕开了那些不堪入目的旧时伤疤。
这些刑罚,就连军营中的战士都会忍不住皱起眉头,可她却宛若释然般面色如常。
崔少恭眸色复杂,看着裴祈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竟……经受了这些。
不等崔少恭多想,裴祈对江逢川的话里,又夹杂了些许轻蔑:“不过索性裴某获救,如今才能重新站在这里。可监国你却不管不顾,一口否决了裴某自证清白的机会,这般风度,又当如何令百官俯首……”
“如何称帝?”
字字诛心的话,宛若利箭般的戳在江逢川身上,他面若黑铁,咬紧了牙关:“你……!”
还没等江逢川说些什么出来,殿内便有些细碎的小声议论传进了耳中。
“若真如裴大人所言,当初谋害先帝的罪名是严刑逼供,那……”
“等等,你这话先别说的这么笃定,现在事实还不太清楚,万一国师并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清白,今天这事儿也就是一场闹剧呀。”
“对对对,别急别急,再看看!”
朝臣的不断猜忌,令江逢川更加如芒刺背。
就连容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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