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下,东家确实曾为十三小姐画了一幅丹青。
听到挚友二字,崔瑜猛然起身:“可知是何人所画?”
“当时十三姨未与我娘细说,我娘也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孟十三缓缓起身,直视崔瑜回道,“那幅画儿么,亦无题无款无印,故而并不知何人所画。”
她犹记得当年他会给她作画,也是兴之所起,实是机缘巧合。
那时他一画完,便想让她题字,她兴致缺缺,便言道无需题字,省得坏了佳作,后她让他落款盖印,他摇头说待他及冠取字,刻得有他的字的古色玉章,他再补上私印。
未料一等,便是十七年。
至今那幅画儿,仍仅画中人,旁皆留白。
从雀仙楼出来,是在将近半个时辰之后。
崔瑜应下孟十三之所求,会在最短的时日内,挑选一名最得力最忠诚的女部曲,送到她身边,为她效力。
孟十三则应下在她得到所想要的心腹女护卫之后,将她所言的那幅丹青送至雀仙楼,自此归崔瑜所有。
互换互利,二人达成交易。
坐上孟府大车,宝珠便疑道:“小姐,奴婢记得私库中的字画,并无人物画?”
私库里放着的都是先太太的嫁妆,一直是归她管,这些年定期维护修整,或搬出晾晒、清洁抹净,她都是亲力亲为,每一件物什,无论大小,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些字画昂贵难得,她更是万分谨慎地保存着,确保待小姐出嫁,仍旧完好无损,其中有无人物画,还是小姐所描述的美人儿丹青,确实没有。
“嗯。”孟十三未有多言。
宝珠见孟十三承认,又道:“那崔七爷要的画儿……”
“事成之后,画儿自然便是他的。”本来就是他画的,十七年后回到他手里,纵然画中人是她自己,孟十三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可以的。
宝珠听得怔怔的,意识到原来小姐口中的那幅画儿,并非小姐杜撰出来诓骗崔东家的虚无之物,而是真实存在的,如此便好。
故醒过神儿来后,即便孟十三未有道出画儿在何处之意,她也没再多问,改而叽叽喳喳地说起近日她听闻的坊间趣事儿。
孟十三掀起窗布往外看,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有的闲庭漫步,有的步履匆匆,听着摊贩货郎彼起彼落的吆喝,耳边宝珠抑扬顿挫宛若说书的妙音。
如此看着听着,置身于烟火气如此浓郁的人世间,初次让她觉得此番被劈入世,倒也不完全糟糕至极。
茗香居里,孟十三前脚刚离开,后脚金白昔便问崔瑜:“七爷当真要舍一名部曲,换得本就是七爷当年亲手所画的丹青?”
崔瑜搁下茶碗:“她是大家闺秀,便是有几分悍然,终是自幼体弱多病,想要一名身手不凡的侍女在身边护卫她的安全,实属情理之中。”
两息后又坚定道:“莫说只是任我挑选一名会打能探的女部曲给她当护卫,饶是她再多几个要求,但凡我办得到,我也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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