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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等,我先回去了。”姜词开口。
“你住哪儿,怎么回去?”陈觉非脱口而出,说完就想咬了自己舌头。居然主动关心这个神经病,简直是撞了鬼。
“不远,走回去。”话音刚落,前方车灯一闪。
陈觉非招了招手,“梁景行!这儿!”
车在两人跟前停下,车窗打开。梁景行探出头,挑眉看着陈觉非,“你刚刚叫我什么?”
陈觉非嘻嘻一笑,拉开车门跳上去。
梁景行目光落在姜词身上,“姜小姐,你也上车吧,我先送你回去。”
姜词摇了摇头,伸手朝着右边黑暗中的某处一指,“我住那儿,很近。”
梁景行顺着看过去。
霞王洞路属于老城区,这一带的房子最新的也有二十年历史。夜里看不出,白天倒是十分明显,楼房和街道斑驳破旧,像是日新月异的大都市身上亟需抠掉的一片癣,形容成脏乱差都算客气。这里也是犯罪多发地段,小偷小摸是家常便饭,阴暗的巷子里发现一两具溃烂发臭的尸体,也算不上多大的新闻。
梁景行收回目光,“好,谢谢你给我打电话,回去注意安全。”
姜词点了点头,等梁景行发动车子之后,转身走了。
梁景行车往右拐,恰巧跟姜词一个方向。便见她双手拉着背包的带子,微垂着头,一路避过两侧的吆喝卖水果的板车,冒烟的烧烤摊,和不知喝了多少酒,正伏在路边哇哇大吐的醉汉……
“舅,上回我走之后,你肯定回去找姜词了,是不是?”
梁景行回过神,转头看向前方,没有否认,“找她说了两句话。”
“你和她有什么话可说?”
梁景行顿了顿,“她是故人之女。”
陈觉非立时起了兴趣,“你认识她?”
“见过几面。”不等陈觉非开口,梁景行反问他,“反倒是你,今天怎么跟她在一起?又找她麻烦了?”
“嘿!我敢找她麻烦?她饶过我就是谢天谢地了!先在酒吧泼了我一身,又把我手……”他陡然想到姜词先前的话,不知怎的不想拆穿她的谎言,便将手机一事略去,“……总之,别看她是个女的,发起狠来,什么都干得出。”
梁景行蹙眉,“她在酒吧干什么?”
陈觉非撇了撇嘴,“打工。上回你还说我诽谤,她真要自尊自爱也就算了……”
“打什么类型的工?”
“舅舅,你这话真有意思,这种地方,打什么工不得被人占点便宜?”
梁景行薄唇紧抿,不再说话。
陈觉非伸了个懒腰,不再关心这事,换了个话题,“舅妈什么时候回来。”
“叫她阿姨。”
陈觉非嘻嘻一笑,“迟早是舅妈。”
陈觉非口中的“舅妈”,是指许尽欢。许尽欢小梁景行两岁,两人从小一块儿长大,在外人眼中,早是注定的一对儿。但个中曲折,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
三天之后,许尽欢从帝都回来,在梁景行家里吃了顿饭,聊了聊近况。
许尽欢得知他公司即将开张,笑说:“要不我就在你这儿工作吧,管饭就行,也不用多高的薪水。”
梁景行弹了弹烟灰,“我这座小庙怎么供得你这尊大佛。”
许尽欢窝在沙发里,一旁立灯奶白色的光洒下来,衬得她脸部轮廓极为柔和。她朝梁景行伸出手,“给我支烟。”
梁景行亮了亮盒子,“不是万宝路,这个你抽不惯。”顿了顿,“你不是说要戒烟吗?”
许尽欢笑了一声,“是在戒啊,你看我烟都没带,不然怎么会找你要。”
又问:“你姐公司装修怎么样了?”
梁景行掐了烟,“还有一条走廊,不知道该挂谁的画,你给我做个参谋吧。”
许尽欢笑说:“你也算是艺术家,需要我做参谋?要我说,直接找人画吧。”
“画什么?”
“风景画,浮世绘,春宫图……画什么不重要,端看画家水平。”
梁景行沉吟片刻,采纳了她的建议。又问,“你下月过生日,打算怎么办?”
“不办了,年年家里来一堆人,也不知是贺寿还是攀关系,没意思。我妈就想押着我赶紧结婚,我说不过她,还是逃吧。”
“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你总要跟她说的。”
许尽欢笑起来,“早说不如晚说。”
许尽欢在崇城留了一个星期,趁着生日还没到,寻了个由头又走了。
陈觉非倒显得比任何人都还失望,“舅,你明年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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