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饶了我吧!”春晓突然跪了下去,“咚咚咚”猛的磕头,哭道:“他们拿了唯一的哥哥,说是他惹了事,现在正在大牢里面关着……”像是慌乱了,赶紧上前抱住小主人的腿,“小姐救命……”
李妈妈听得又惊讶、又不解,喝斥道:“你这丫头到底在说些什么?莫不是撞上鬼了,怎么全都是胡言乱语!”
顾莲心里却是清楚又明白,看着春晓,“你先别哭了。”转头吩咐李妈妈,“拿盒子把这一碟桂花糕装上,找到大石哥,让替我向徐三爷问个话儿。”颤声笑了笑,“问一问他,这碟桂花糕是不是一定要我吃?”
----就是死,也总该做一个明白鬼。
“莲娘让你送给我的桂花糕?”徐离迷惑不解。
黄大石同样不解,“没说为什么,只是让我问三爷一句话。”
“你说。”
“她问三爷,这碟桂花糕是不是一定要她吃?”
徐离听得有些迷糊,好好的,莲娘专门让人送一碟桂花糕过来,不是给自己,而是问自己,问让不让她吃?这桂花糕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下一瞬,凭着素日对危险的敏锐判断和直觉,忽地心下一沉。
朝外喊道:“叫军医官过来。”
黄大石退了出去。
军医官听了徐离的吩咐,折身回去拿了一个箱子,掰了一小块,又是碾,又是闻,还取了银针出来验,甚至烧成灰丢进水里。
各种折腾过后,回道:“三爷,里面有七日断肠散。”
徐离握紧了拳头,“何用?”
“人若食用,只需一小口这桂花糕的分量,不出半日,便会腹泻不止。”军医官不敢去看他的脸色,一直低着头回话,“此药无解,这人若长时间腹泻脱水,少则三、五日,最多七日,便会因体内失水而死。”
徐离一阵沉默,片刻后道:“不要和人提起此事,出去罢。”
军医官连忙保证,“下官明白。”
徐离不说话的时候,一般都是在静静的思量,脑子比平时转得更快,----有人要害她,她认为是自己指使的,所以让送了东西过来质问!不、不对,她还不确定,所以要找自己给一个说法。
千头万绪,宛若蛛丝一样乱七八糟搅在一起。
徐离一点一点理顺了,带上糕点,找到兄长徐策,然后叫来郭元益,“我刚得了一盒子桂花糕,你们谁想尝一尝?”
徐策挑眉,目光诧异的看向那碟桂花糕。
郭元益眼里浮起琢磨的光芒,一直闪烁不定。
徐离接着道:“这碟桂花糕是顾氏让人送过来的,她有句话问我,问我是不是一定要她吃下去。”他的目光扫过兄长,扫过谋士,“我怎么不记得,什么时候让人送过这种东西?”
郭元益眉头一皱。
这顾氏真是一个命大的,一次不成,二次又不成,----偏偏她还识穿了,居然还有胆气送过来问话!按照常理,即便她猜出来徐家对她有歹意,不是应该心生怨愤,当即告诉父母赶快退亲吗?
----这女人果然是个大麻烦!
“怎么……”徐离问道:“你们都不知道?”
郭元益深吸一口气,“三爷不必猜疑,是我所为。”
“你倒是有胆气啊!”徐离从未发过这么大的火,抓起那碟桂花糕,就朝对方的脸上砸过去,砸得郭元益灰头土脸的,“谁给你的胆子这么做的?!”
郭元益挺直了脊梁,昂首道:“成大业者,岂能为一妇人困扰?我见三爷为顾氏犹豫不决,留着终究是个麻烦,所以……”
“你放肆!”徐离大喝,“我徐某人的未婚妻,由不得别人来指手画脚!我困不困扰,也不用你来指点!”
徐策已经不能下地,伸手拉住小兄弟的袖子,“三郎,虽说元益在此事上用了非常手段,但他也是为了我们徐家,并不是跟顾氏有什么私怨过节。”
郭元益听了,越发觉得自己没有做错,更是生出一腔热血的豪情壮志,“为了徐家的前程大计,郭某不惜一死!”
徐离却是冷笑,“你觉得自己足智多谋、忠肝义胆?!”伸手指着他,“我告诉你,我徐三郎不会为一介妇人所扰,更不会为一个谋士捆住手脚!”他道:“你记住,徐家需要谋士,但不需要自作主张的谋士。所以,只此一次……”
“哗”的一声,将随身佩剑拔了出来!
郭元益目光一惊,强忍着没有后退。
“没有下次。”徐离冷冷的看着他,头也不回,挥手便朝后面重重砍了下去,“否则不论你是忠臣也好,义士也罢,下场都有如同此桌!!”
利剑落下,他身后的长案顿时一分为二!
徐策看在眼里,没有说话。
郭元益的脸色不是太好看,神色有些灰败。
“二爷、三爷!”阿木从外面飞奔过来,立在门口,急急道:“二奶奶刚才让人过来送信,说是……,说是大奶奶殉节了!”
“大嫂!”徐策和徐离皆是一惊,互相对视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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