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
“也有道理。”
曹洪颇为恍然,怪不得张郃来得匆忙,击退我军之后马上就走,看来的确不是提前得知,而是探哨布得紧密。
“而且,探查到我军进军之途也不对,”张韩又笑着说道,这是贾诩得出的论断,黎阳距离大河还有几十里,探马不可能日夜在这里巡游来打探军情。
故而,若是真的打听到些许动静,发现不对劲之后再来确定军情,而后回去禀报,再率骑军前来,至少需要半日。
等张郃来时哪里还能在如此关键的要害之地来埋伏曹洪呢。
张韩接着道:“我料定,张郃其实是想要迅速突袭我军渡口驻扎之地,恰好与我们战略相当,乃是巧合也。”
“故此我拔下了他冀州两座营寨,得辎重金银、军备粮草,而他则是埋伏子廉叔,互有胜负。”
“但此战之后,也算将两家的平和态势撕碎了。”
两人说到此处,军报军情也可以照此想法写来上报上去。
当夜,张韩将所得分了一半给曹洪,又归还了半数的骑兵,并且负担死伤去精锐兵马的抚恤。
按照张韩的说法,他愿意承担三倍的抚恤,让曹洪倍感欣慰。
安顿好之后,曹洪下令派驻了兵马到河内边境,又写信去东郡,让夏侯惇做出防范。
不到一日夜,这些消息都已经全部传到了许都。
丞相府中。
曹操得知了此情之后,直接猛拍案牍,大发雷霆。
“他张伯常、曹子廉,凭什么私自动兵!先开此战事!”
“张韩的黑袍骑,居然会败退!从黎阳境内撤走,打却又不能大胜!”
曹操骂了许久之后,郭嘉从旁走近,躬身道:“此战未必是我军受损,冀州也损失了两座营寨,伯常赚取了几波,。”
“本身也各有胜负,为何主公如此动怒,而且,此举似乎并未影响大局,其实冀州要对我许都动兵,早已是谋划已久。”
“奉孝啊,”曹操发了一通火,这时听见郭嘉来说话,方才面色稍有缓和,轻声说道:“气,自然也是气,主要是我军先行动兵,让袁绍得了话柄,只怕是要大肆声讨我许都了。”
“如此,岂不是弱势也?”曹操说到这,笑了笑,道:“既是弱势,就要做得彻底,示敌以弱仍需真实,今日我这通火发出去,晚上就会传遍许都。”
“伯常、子廉在前线虽是败绩,但却并未丢失一城一土,反倒是可引袁绍大军自黎阳而出,压入我东郡、河内两处边境。”
“这一来,他就必须要渡河。”
“大军渡河,背靠大河而战,一旦败绩,就很难奔逃,这乃是当初荀攸、贾诩之见地。”
郭嘉自然是知晓此节,而且此刻听到曹操的话后,也明白了他为何如此动怒。
同样是做给他人看的。
“让此前和冀州通信的那些官吏,再做准备,最近这段时日,刚好可以再送信往邺城,让他们千万要字斟句酌,不可错失此良机。”
“此乃是,两方立功之机。”
曹操乐呵呵一笑,顺势靠在了榻上,目光直勾的看着屋内天顶,仿佛是放空一般,又好似期待已久的某个时刻即将到来,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与期盼。
他这个年纪,如此功勋,历经百战,早已是心绪平静,但这时,却尚有澎湃。
可见,此战对于曹操来说是何等期待、重要。
……
当天夜里,从许都接连送出去数十封书信,都是通往冀州邺城,有的是写给袁绍,有的则是他身边的文武。
在数日之后,这些书信就会到达,千方百计的送入到邺城之中。
而此时,黎阳城中的将士已经归城,沿途驻扎了数個粮仓驻守,沿河流而运送粮草。
随时保证前线的所有给养,同时也派遣了骑兵回邺城去请援军。
黎阳守将,此刻便是张郃。
“将军,曹军已退守境内关口,再无出行的迹象。”
“此战得胜,军师说可以写信告知主公,以檄文声讨许都曹操,纵容属下侵冀州领地,挑起战乱。”
“嗯,”张郃面沉如水,不苟言笑,刀削般的面庞并不自得,眉头微皱,总觉得心中不悦,虽明面上得胜,后发先至破掉了张韩的计策,按理说这等功绩也足够去吹嘘许久。
甚至可在军中树立更高的威望。
但是现在,张郃下意识的觉得此事仍然还有蹊跷,张韩跑得实在是太快了,此次进军仿佛不是曹洪主导张韩,而是张韩为主导。
而且他心中奇怪的是,怎么会这般巧合,邺城刚刚来命令,让他尝试先行占据各河流的渡口要道,抢占大战先机,张韩就以出兵威胁,让他不得不去横击曹洪之兵马。
在这一方大战之时,张韩可以轻取东郡对岸的两座营地,继而掌控此渡,进入黎阳境地。
若是东郡兵马可以瞬时出击,黎阳岂不是陷入危险之境地?
这是巧合?还是张韩的见地真的可见大局,张郃暂且还想不明白。
目前只感觉到和张韩交锋有一种强烈的危险感。
“回去禀报主公,黎阳需要大军驻守,不能因小胜而骄,需加派兵马严防死守,不给曹军任何扰乱的机会。”
“同时,趁着曹军现在退防官渡之后方放弃争夺卞渠,应该要乘势进取,逼近此地,渡河而过,把战场推至东郡、河内,方才大有可为。”
“唯。”
来人将张郃的话一一记下,此人在军中多年,跟随张郃征战,明白将军性子非常稳重,果敢时可锐意进取,沉稳时却也能静守乾坤。
这番排布,其实就是告诫全军将士,不可贪功冒进,不可将曹洪、张韩等人看作沽名钓誉之徒。
此番小胜,可提士气却不能因此自傲。
张郃的军令很快传遍黎阳守军之中,许多正在吹嘘功绩,讥讽对岸曹军的人立刻被同袍或者长官敲打,很快收起了轻视之心,认真操练、严阵以待。
不到三日,对外排布的岗哨、巡防,沿途的兵堡、粮栈,以及开辟的水路运送线,全部是寻常的数倍之多。
同时收容百姓入城安置,又沿途加设岗哨,让细作不能随意通行。
如此态势,真可谓密不透风的铁桶也。
河内,衙署之中。
张韩得知些许情报之后,不由得深深感慨,“张郃的确有名将之资,心性上佳。”
“这黎阳守将,要想办法换人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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