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乌巢之内把守的,则并不是什么名将。
“这里兵马,估算六千人。”
典韦在策马时,和张韩轻声说道。
“你怎么估算出来的?”张韩好奇的发问,我都不知道有多少人。
“就是,估计。”典韦高深莫测的说道。
随便懵一嘴呗。
张韩真后悔,应该把牢典派去徐州的,把黄老将军留在身边。
怎么就选你了呢?
可能张韩还是对铁骑冲锋双开门有一点期待。
“看寨估算,应该不下一万人,”张韩实实在在的告诉了他,“若是我们贸然冲锋,自然是在重围之内,杀出去,向更深处走,方是生路。”
“更深处?”典韦眉头紧皱,不解其意,“为何呢?”
“现在我们准备妥当,而袁军也在防备我来突袭,若是按照常理,我们现在应该已经被追杀了才对,可为什么没有呢?”
典韦还没回答,身旁高顺就已经笑道:“君侯高见,正是因为关将军此前调换了兵马,让死士走卧牛山谷,为我们吸引了大量的袁军。”
“不错,”张韩笑着点了点头,“之前我不敢确信,但现在已经完全敢断言,袁绍果然就是在等我,他们的军略,很可能不是在今年上半年攻克东郡,而是将我引出来,围杀在冀州境内。”
“我们已经行了多少里?”
“东北进军约八十里,我们的地图还可到魏郡之外,在山中仍有数百黑袍骑兄弟内应。”高顺一一应答,平日里都是贾诩在接应这些密探的军报,知道他们所在。
这些密报里,很多都是地图、小道,让张韩能够了解冀州的地形,现在,他想要的一次大纵深终于来了。
他嘴角扬起,心中满是豪意,道:“我们现在不按此前商议的计策来,烧了乌巢之后,绕路杀出,直奔魏郡,将袁军全部吸引于身后。”
“而后,延津周围必然空虚,云长兄长就能有机可乘,而在数日之后,徐州肯定就会动兵,那时袁绍才是真正的首尾难顾。”
“但这样会很危险,”高顺目光凝重,他并不怕,只是身为将领,他明知张韩的脾气,还是要提醒他一句,“君侯这可是孤军深入,前后无援,稍有不慎我们就会被围困在冀州之中。”
“但是,大胜却是唾手可得。”
张韩笑着点头,欣慰的看向高顺,一直以来他觉得最像一直骑军统帅的就是高顺这样的人。
军纪严明,御下有方,而且平常操练十分刻苦,一旦开战,悍不畏死宛如虎狼,有陷阵之勇。
却往往可以向死而生。
“黑袍骑正该如此,这就是我们能最受宠、最高功、在营中最为嚣张的资本,”张韩嘴角一咧,道:“诸君随我走一趟,待回来此地时,已是马踏魏郡、破敌而归!”
“遵命!”
“遵命!”
“谨遵君侯之命!!”
在场的黑袍骑,均是战意盎然,夜更深时,张韩忽然加快了行军的速度,在侧翼驻军蒋奇还完全没有反应的时候,已经冲入了乌巢,而后引火焚烧。
守军仓促迎战,张韩和典韦一左一右杀入寨中,长枪、大戟齐突,杀得人仰马翻。
赤兔、青虎狂奔,所到之处无不是血肉横飞,张韩浑身青筋暴起,巨力猛袭,挥枪之事道道劲风,当着无不断也。
二人每每杀至,均大喝怒吼,怒目圆瞪,力大无穷,但是一人悍猛,另一人却灵动,让人无法抵挡。
不多时乌巢守军退去,在寨上以弓箭向内而射,企图阻止黑袍骑,高顺大喝下令,两翼骑兵冲锋追上,举盾护在周围,挡下了无数箭雨。
张韩见火已起,又下令添草料,寻寨内引火之物,纷纷丢入粮料储备之中,原本军营各地到了夜间就有火把,现在反而方便了黑袍骑行事,他们举火把四处烧寨,丢进草料,放走马匹,很快整个乌巢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此刻,火势已经难以扑灭,张韩哈哈大笑之下勒主缰绳,和典韦已经冲到了主帐附近,畅快笑道:“魏郡那位先生果然没有骗我,袁绍失道寡助,此战必败无疑!而今粮草尽毁,以何为本也!?”
说晚,待将士们讥讽山呼起时,反身领兵回冲,准备撤离此地,而在外忽然来了一将。
方面虎目,眉心很宽,炯炯有神,正持大刀向张韩而冲,他们密密麻麻不知多少人,堵住了出乌巢的道路。
正是这行军之狭路上相逢,刹那间根本没有规避的可能,来人知晓绝不能放走这些纵火的奇兵,否则他劫难难逃。
心下一横,举刀再加速,猛冲向张韩、典韦。
在身影即将交错的一瞬间,典韦猛然在马背上暴起下劈,而张韩则是立枪头于前,以虚招令敌人掉以轻心,实则猛然瞪目,手臂之上青筋暴起,一股巨力聚而喷发,枪尖猛突的向前。
噗!
亮银长枪穿透了甲胄,直破其后背,典韦下劈入其肩部,顿时劈翻,二人浑然不看此人,再撞入眼前骑兵之中。
正是此时洪流激撞,哪里还能看得清前方来人,张韩只是双手挥舞长枪,咬牙鼓腮,见血光而斩。
不多时肩膀、前胸,均有伤痕,一时间疼痛来袭,气血冲涌之下,杀得眼红意怒,但仍然可视眼前刀剑,躲避便是一枪,力透其背,每一次都能撞翻身后战骑。
不知过了多久,黑袍骑从乌巢里杀出来,张韩已经觉得双臂发麻酸胀,但他越是此时,反而更觉得心底里涌来战意。
他知道,这是横练的越战越勇触发了。
“君侯,小心肋下伤口。”
纪伯骁最是关心,在旁关切的吼道,张韩低头看去,才发现整个前胸已全是伤痕,而肋下最深,差一点就斩至心脏。
看到这一幕,张韩不知为何更为愤怒,一时间忘记了疼痛,抬头又见到自两翼奔来的骑兵,他看了右翼有路,道:“随我杀去右翼,进魏郡!”
“狗日的!”张韩大骂了一声,狠狠在赤兔臀部拍了一下,赤兔仿佛也感觉到了战意,浑身毛发战栗后飘逸向后,凶猛如虎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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