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猛然惊醒的宁远,气息不稳,惊魂未定。
“你做梦了。”沈心怡依旧将手中的水杯递了过去。
“是啊……我做噩梦了……”分明头脑中的意识甚是清楚,那梦中的情境如此真实,宁远依旧兀自重复着,做梦了,做梦了。
“其实,无意识中袒露的影响,往往是你潜意识层次的真实。”沈心怡云淡风轻的坐下,眼睛里似有期许的望着宁远。
“沈娘子在说什么?宁远听不懂。”宁远似乎是听明白了,他的内心欺骗不了他。
“我在说你做的梦啊。”沈心怡继续跟一句。
“哦。”不知该怎么回答,只是机械的应了一声。
“你有个弟弟叫宁山?”沈心怡开门见山。
“是啊,宁山……可惜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不在了……”宁远分明感到自己的后背一阵冰凉。
“我猜,宁山的死,应该是和木桩有关。”片刻的停顿后,沈心怡的话,让宁远惊愕了。
“沈娘子,你……你怎么知道……”宁远的声音分明紧张得抖。
“而你又亲眼目睹了宁山的惨状。”继续跟了一句。
“不……不……我不是……”宁远在极力否认。
“所以,这么多年来,你惧怕一切和条形物有关的东西,比如串了肉的铁签、被射中的大雁、还有前些日子被竹签扎过的水果……”沈心怡继续推进。
“不……不……宁山……宁山……”宁远的情绪一度失控了起来,双手紧紧的捧着头,仿佛当初宁山被木桩穿胸而过的惨状就在自己的面前。
“你因为宁山的死,背负了十几年的愧疚。你觉得宁山的死,完全是因为你。”分明的看到宁远情绪不稳。沈心怡依旧在继续。
“不……不……”宁远从躺椅上站了起来,疯似的摇头,后退,蜷缩。
终于,退缩至墙角处,宛若一个孩子似的抱头蜷膝痛哭。
“宁远,告诉我。当时生了什么?”沈心怡缓缓的走了过去。慢慢的蹲在了宁远的面前,声音柔和,仿佛一个慈祥的母亲。在安抚着无辜的孩子。
哭泣,不停的哭泣。
沈心怡默默的陪在一旁,不说,不问。只是安安静静的等待。
“不是我,宁山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跑,湖面全是冰,湖边全是雪,我们想去湖中戏耍。无奈雪滑难控,宁远脚底不稳,一个惊叫滑向了湖中。不想湖边一个干枯锋锐的木桩,他就那般……”说到此。宁远再也进行不下去了。
只是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却又哭泣不出来。
“所以,你当时肯定很害怕吧?”沈心怡的声音柔柔的,却很温暖。
“是,我怕极了,那惨白的雪地上,全是宁山的血……”停顿。
“我惊叫,我跑,我想去找郎中,却又生怕爹娘的责备。宁山,从他一出生,我就感到他分走了爹娘的关爱,所以,很小的时候,我曾暗自欺负过他。我好怕,这次他……会被爹娘认为是我……可是,后来,我们已经很好了,我真的是很爱很爱他,很想保护好这个唯一的弟弟……”宁远泣不成声的回忆着。
“不是你的错,这不是你的错。”沈心怡依旧静静的陪在宁远身边,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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