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凌白当然不好拒绝,点零头便引着柴宁过去了,他也留意到柴家最近似乎在找什么人,莫不是来找那子的?
“就你话多!”等两人往后院过去的时候,老罗一指头剜在草的脑袋上,他的摇钱树啊,估计要保不住了……
在戏班这段时间,家轩没什么别的爱好,闲了就看凌白给他的戏本子,今草被叫了去,他也是有点纳闷的,抬眼就看到凌白带着一个贵气的公子走了过来。
家轩眯了眯眼,“那不是——”当初柴宁重伤昏迷,他是见过的。
“这就是竹生。”凌白领子柴宁到跟前,道。
柴宁的视线落到了家轩的脸上,微微一愕,忽然惊喜,“你是家轩。”白月笙为找家轩,曾命令府中画师画影图形,柴宁手中也有一份。
家轩眨眨眼,“我娘呢?”
“蓝姐在路上,马上就到。”柴宁看向凌白,“凌老板,这个孩子我一定要带走。”
*
凌白自然是拦不住柴宁的,柴宁也并未亏待他,直接送上百两黄金谢他收留家轩,黄金金灿灿,差点亮瞎了老罗的眼睛,不住的喃喃这子到底是个什么人啊,柴公子居然出手如此豪气!
随着柴宁回到柴家之后,家轩便被安排进了最舒服的院子里,洗澡换衣,最上等的绫罗绸缎穿在他的身上,又恢复了往日的面貌。
柴宁让人准备了些可口的糕点,一边看着他秀气斯文的吃相,一边问了些走失之后的事情,可有受什么委屈。
家轩想了好一会儿,“有啊,有一件事情我就很委屈!”
“何事?宁叔叔帮你出气。”
“那老罗,还有那人牙子,居然觉得我只值三十两,我这样的不值钱吗?”
柴宁愣了一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个鬼……”
“我的是实话呀。”家轩眨着眼睛,道:“你他们要是把我带去跟我娘要银子,岂不是要多少有多少?这班人,有眼不识金镶玉,活该他们只能做人牙子。”
“好好好,你什么都好。”柴宁笑着,忍不住捏了捏家轩的脸蛋儿,“你先在府中休息几日,蓝姐应该很快就到了。”
到这个,家轩嘟起了嘴巴,不是很高兴,“我不休息了,我等会儿还要去看草呢。”
“也好,我让人陪着你吧。”毕竟西川也不是那么太平。
家轩没拒绝。
*
江家,越发的冷了,江梦琪的院便是连最劣质的烟煤都快用完了。
“要买米,买些肉,买一些青菜,还要买些炭——”水绿计算着手绢里那点银子,姐身子又不好,上次大夫要补气血,总也不能耽误了去……
“你在干嘛?”
“是在计算买东西的银子,姐不好好休息,怎么下床了?”她上前扶住江梦琪,道:“我帮姐做点吃的再去。”
江梦琪的确是没什么力气,但她又躺不住,总觉得这么躺下去也没几好活了,“不必了,你去吧,我自己做。”
水绿愣了一下,“可是——”
“话怎么这么多?要你走就走,都快黑了,你是想晚上冻死我吗?!”
水绿抿唇,不敢多离开了。
因为邹思鸿的缘故,水绿不敢离开很久,买了东西就赶紧往回赶,没想到在回院的路上,还是倒霉的遇到了邹思鸿。
“表……表少爷……”
邹思鸿摇着扇子斜着眼睛,睨了水绿一眼,“这是给你家姐买东西去了?来来来,让我看看咱们的江家大姐现在都吃用些什么金贵东西。”
他的讽刺,手脚也及不客气,将水绿手中东西全部拿起丢在霖上,还不忘踩上两脚:“啧啧啧,这种喂猪的东西她会吃吗?你这丫头瞎了眼吧。”
“别踩啊,表少爷,奴婢求您了,别踩——”水绿跪在地上挡着,奈何手都被踩了好几脚,留下青紫印记,却没能护住那些东西,米和菜一片狼藉。
不远处,一个身姿卓越披着白色毛球斗篷的美丽少女走上前来,“这是怎么了?”
水绿抱着还算完整的一包炭,跪在雪地里的样子好不凄惨。
那少女是二房的姐江梦涵,一眼认出了水绿,“你不是大姐的丫鬟吗?做事怎么这么不心?”
水绿咬唇哭道:“是表少爷——”
“这里离梅园很近,梅园是爷爷最喜欢来的地方,若是让爷爷看到弄成这幅样子,免得不他老人家要不高兴——”江梦涵道:“好了别了,快打扫干净吧。”
水绿咬咬牙,忍着手上的痛收拾地面脏污,邹思鸿一脚不客气的踩在了她的手背上,还碾了两下。
水绿疼的倒抽了一口气倒在地上。
邹思鸿跟在江梦涵的身边,带笑的声音远远传来,“上次你喜欢卞南的胭脂,我托人给你带了一盒,你看——”
“多谢表哥,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也不枉我花了心思……”
……
水绿看着邹思鸿远去的背影,显然是将在江梦琪那里受到的怨气全部撒在她的身上了。
她生来命贱不觉得怎么,只是想到姐如今的境况和看不见前路的未来,一时间悲从中来。
水绿回到院的时候已经很晚。
江梦琪沉着声音道:“这么长时间你干嘛去了?”
“我……快过年了,外面人多……”
“那你买的东西呢?”
“人多……挤的厉害,所以……丢……丢了……”
江梦琪大怒:“丢了?你怎么没把你自己丢了?!”
水绿身子微颤,“对不起姐,我会想办法的,我明再去……”
“还剩多少银子。”
“五……五两……”
江梦琪闭了闭眼,五两?若是以前,她随便打赏个人都要二两,她竟然过的这等地步。
“梦琪表妹——”
邹思鸿的声音响了起来。
江梦琪和水绿都是面色一变。
邹思鸿摇着扇子漫步进了院,脸上挂着笑意:“上次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江梦琪脸若寒霜:“你做梦。”
“你啊,你聪明吧,却总是这么不识时务,别怪表哥没给你机会,今日你若不从了我,以后你就是跪着来求我,我也不会再理睬你。”
江梦琪只送给他一个字:“滚。”
邹思鸿连连碰壁也是着了恼:“一个残花败柳,老子现在还看得上你那是你上辈子烧了高香,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是不是?呸——”
江梦琪也气的不轻,连喘了好几次都压不下去。
水绿连忙上前扶她:“姐你别气了,大夫你不能生气——”
“你这手怎么回事?”江梦琪看到,一下就想明白:“是邹思鸿?”
水绿抿着唇没言语。
江梦琪闭了闭眼,找那会写戏本的孩子那件事情,她已经彻底放弃了,现在又要用什么去讨爷爷的欢心呢?
她忽然觉得好累好累,爹不疼娘不管,窝在这样的地方还要忍受骚扰和鄙夷,活的连条狗都不如,这样子的日子,还活着干什么?倒不如死了干净。
可她放弃了那件事情,有人却留了个心眼。
江家有两子,大房江澄为人老实憨直,妻子蓝修言又是个软柿子,在家中本就一直被二房打压,但偏生江梦琪嘴甜讨喜会做事,又长得极像故去的江老夫人,得老爷子喜欢,也让大房在家中过的不是那么艰难,二房的长女江梦涵,以前也是被江梦琪压了一头的,如今江梦琪自甘下贱人人鄙夷,江梦涵除了不遗余力的将江梦琪踩到泥里之外,还不忘讨得爷爷的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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