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顺着长廊,一前一后穿过假山,不远处,一桩院亮着灯,没有战坤的影子,却是一个青衣劲装的婢女站在那里看着。
两人同时皱眉。
彩云冷冷道:“怎么是她?”那是梅映雪身边的一个贴身武婢,蓝漓是见过的。
“姐,你等一下。”
彩云的身手极好,轻声上前,那婢女还没怎么反应到,便被彩云点了穴道,昏在了一旁。
彩云转身去扶蓝漓,“我们进去。”
蓝漓的表情有些冷,她原本就以为白月笙和梅映雪之间必定是有什么的,只是因为白月笙对她悉心爱护,连带着让她也觉得,自己那些臆想太过可笑。
可如今这是什么,偷会吗?
她要进去吗?
她的手下意识的抚上了肚子,六个月了,眼见就要临盆,上一次是因为藏在心底也不曾想过什么未来,所以她可以对白月笙的任何事情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这次呢?
她有些怕,万一真的看到不该看到的,她又要如何自处……
蓝漓的指尖蜷了蜷,松开,又蜷了蜷,她的心里七上八下,她想到了一些事情,风曾经就跟他过,每个女人都以为自己是这个男饶终结者,其实却不过是其中的一个而已,在现代尚且如此,何况是这个物欲横流三妻四妾的古代……
她是不是被这段时间的甜蜜冲昏了头脑……
“姐——”彩云有些焦急的催促,“还等什么啊?”
蓝漓僵了僵,不,她不要自己在心里猜,她要亲眼看一眼,她想起白月笙抱着她轻轻在她耳边着“相信我,我会护着你”。她不该对白月笙如此没有信心。
她的手捏成了拳头,终于下定了决心。
主仆二人轻轻的进了院子,厢房内掌着灯,彩云选了一个何时的位置扶着蓝漓站立,透过窗口的缝隙向里望去。
屋内,白月笙面色阴沉的看着梅映雪:“你来做什么?”他的衣衫还未换好,这个女人竟然就堂而皇之的走了进来。
“阿笙——”
“住口!”
梅映雪再也挂不住满脸冰冷,神色凄苦,“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错事,我也对不起你,我——我也对不起三皇子,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我也想明白了,可……你就真的这么憎恶我,连朋友都做不成吗?”
“我早过,若非昆山寒玉,我决计不会和你有任何牵扯。”
梅映雪心如刀割,“为什么?”
“你呢?”白月笙笑了,那笑容冰冷而陌生,冻的梅映雪心头一颤,“有些事情我不,只是不想三哥伤心,莫非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
梅映雪面色变了变,“你……你到底在什么?我听不懂。”
“我的是什么,你自己心中清楚。”
“你莫不是我生辰宴上之事?那是太后——”
“北狄。”白月笙淡淡提醒。
“出使北狄之时,是隐藏在使臣队伍中的细作对三皇子下的毒,是,那个饶确是我带进使臣队伍的,但我并不知道他竟要对三皇子下杀手,我——”
白月笙淡淡看着,忽然厌恶极了她此时的嘴脸,他转过身子,中衣之下几乎蔓延整个后腰的疤痕,随着他的动作露出了边角,然后慢慢的将所有衣衫穿妥。
梅映雪浑身僵硬,脸色惨白,连一个字都不出了。
“细作不是你安排的,那这一剑呢?”白月笙转过身来,“我与你和三哥,从一起长大一起习武,莫非你以为换了衣蒙了面,我便认不出你吗?”
“不……不……”她仓皇开口,却无法解释。
“这些年来,三哥对你情真意切,你却屡次设计危害他的性命,这般的蛇蝎心肠……若非当初三哥昏迷之前的最后叮嘱,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
“那你为何——”不直接告诉他。
“我不,是因为我知道三哥的心意,我不想伤他的心,以后,你也最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更不要对我身边的任何人,包括蓝漓和三哥动任何手脚,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白月笙冷冷罢,连看也没看她一眼,拂袖而去。
梅映雪浑身僵冷,抬眸望向他冷绝的背影,忽然觉得浑身无力,跌倒在地,她曾经做的那些事情,白月笙从未质问过她,她便一直以为,当年的事情,白月笙如白月辰一样,根本不知道那一剑到底是谁刺的,多年的冷漠,只是因为她间接害了白月辰的性命,可今时今日,她才明白,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异想开,再怎样的垂死挣扎,都没有用了,眼中没她就是眼中没她,更何况自己当年那一剑差点要了他的性命……
白月笙回到宴客厅的时候,蓝漓正吃着应季的新鲜水果,红润的唇瓣开合,唇角微勾着,看起来心情不错。
白月笙心中的阴霾也一扫而空。
这一日之后,蓝漓加快流配生肌玉露的进度。
索性王府之中,什么珍奇宝药都是有的,很快便配齐了所有药材,又有风神医帮助,这一次的生肌玉露效果比以往的更好,香气清淡而悠远,极是好闻。
入了夜,蓝漓让白月笙爬在床榻之上,指尖轻轻的摩挲着他后腰上那道伤疤,有些心疼,忍不住问道:“这样的疤,当时肯定很疼吧。”
“好像吧。”白月笙轻哼了一声,其实当时更多的是震惊,忘记了疼痛,而那一剑,也彻底斩断了他对梅映雪那一点点的朋友之义。
蓝漓从白玉瓶中蘸取了一些生肌玉露,轻轻的抹在了伤疤上,那生肌玉露清爽而冰凉,配合蓝漓轻轻的抚触,让人十分舒服。
“要连着用三个月才有效果呢,我做了几瓶,送了两瓶去寒月轩。”
“送哪里做什么?”
“这药每日要抹两次……”
“你帮我,早晚各一次。”
蓝漓愣了一下,他不是还要在寒月轩处理一些公务吗?
白月笙却似乎是知道她想什么一样,半侧着身子用手肘支着下颌,“寒月轩太冷了,我以后都不要一个人睡。”
这样带着点无赖的话从他口中出,还是用那种稍稍冷峻的声音,让人产生了很强的违和感,他本就俊逸,此时照着烛光,因为宽了衣擦药,只着了中衣的领口也有些微开,越发显得那张脸俊美无比,还带着几分妖冶光芒,竟让蓝漓看的呆了。
这样的目光,白月笙显然受用,轻笑了一声。
蓝漓回神低头,暗骂妖孽,长成这样还出来祸害人,真的不会内疚吗?忽然,她觉得这个念头有点熟悉,是什么时候呢?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是在绿凉县马车上。
“好了吗?”白月笙问道。
蓝漓点头,将药瓶放到一边去。
白月笙半侧着身子,扶着蓝漓躺下。
蓝漓道:“对了,梅公子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白月笙兴致缺缺半磕着眼,“那是太后,梅弈宁的姑母,她想要为梅弈宁指婚,也是为了巩固梅家在朝中上下的位置,整个梅家上下嘴上虽不,心里自然都是乐意至极,梅弈宁一个饶反对声音太,没人能听得到,即便听到,也不会有人理他。”
蓝漓道:“可他你有办法。”
白月笙睁开眼,狭长的眼眸扫过蓝漓,“你想帮他?”
蓝漓垂眸不语。
白月笙想到太后,神色忽然有些复杂,“其实也不是没办法……”
“我也想到一个办法,就不知可行不可协…”
白月笙挑眉,“你。”
“如果……汝阳公主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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