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一段时日就会发作,且没有解药……”
内室之中,传来玉海棠的一声闷哼和嬷嬷的惊呼,“姑娘你这是做什么?你怎么能拿刀伤着自己?”
白月辰回头,声音冰冷的吩咐:“速去准备冷水。”
*
色暗沉未及大亮,白月笙到了靖国公府中,召唤张胜查问瘟疫等事宜之后,便去见了蓝漓。
蓝漓刚起身,穿戴妥当,瞧见白月笙也着实愣了一下,“战狂不是你出京去了吗?”
他的身上还穿着一身软甲带着一身的风尘,他吩咐人将早膳端过来,拉着蓝漓上前坐下,道:“回来了,陪我用饭吧。”
“连夜赶回来的?”
白月笙不语。
蓝漓瞧着他的样子,脸上带着薄薄一层疲惫,唇瓣也有些干裂起皮,这个家伙,若非是惦念自己在靖国公府的情况,也不会每日非要来此报道一回了吧?心中便有些心疼了。
蓝漓道:“外面的事情可在控制之中?”
“还好。”白月笙着,为蓝漓添了粥:“多吃些吧,虽比不得你水阁的厨子,却也不能把自己饿着。”
蓝漓道:“别麻烦,你先吃,吃了歇一会儿,我自己顾自己。”
白月笙嗯了一声,却还是坚持帮蓝漓盛了一碗放在了蓝漓的面前,并交代:“吃完,一口不可以剩。”
他知道,这个女人看似对什么都不挑,但其实挑嘴的厉害,不盯着一点,这不怎么和胃口的早膳她必定是不好好用的。
蓝漓有些无奈,却也没多言,接过碗慢慢喝了起来。
在这样的非常时期,白月笙的早膳也用的就像是战场杀敌一样的快准狠,很快便解决。
蓝漓起身想帮他卸软甲,白月笙却忽然按住她的手,“别了,歇一会儿还有要事,不能耽搁。”
“那……好吧。”蓝漓想着尚幸是软甲,护着身子不受赡同时质地柔软,也不会咯着人,便回了桌边将剩下的一点点粥坚持喝完,心中不由暗忖自己这挑食的毛病,连父母都没发觉过,他怎么就知道了?
慢慢吃完之后,蓝漓收了东西打算唤人来端走。
白月笙却忽然挫败的自床上翻身,看着蓝漓的神色又是无奈又是叹息,“你陪我一会儿,我睡不着。”
蓝漓眸心一暖,唇角便露出一个笑容来,“好,你等我一会儿,我去交代张胜一些事情,很快就回来。”
“嗯。”
白月笙皱着眉头应了一声,好在蓝漓去的快,来的也快。
她坐在床边上,催促白月笙躺下,白月笙却伸手拉扯她。
蓝漓意外:“我坐这里陪着你也是一样的……”
白月笙眉头越发紧皱,“这不是王府,我本就难眠,若还不抱着你,我根本睡不着。”
“……”蓝漓呐呐:“你还认床的吗?”
白月笙臭着脸,“快点。”完,也不等蓝漓回应,将她半拉进了怀中抱着,舒舒服服的长叹了口气。
蓝漓无语,不过此时也未亮,便也由着他了。
上了榻,白月笙将蓝漓安置了一个舒适的位置,才问道:“你最近在查玉海棠吗?”
蓝漓便将自己最近几日所得整理了一下,和白月笙了,道玉海棠和大佛寺的事情的时候,白月笙静默的很,淡淡道:“你倒是厉害,连这个都查出来了。”
蓝漓一怔,“那大佛寺的沙弥,你知道?”
“嗯。”
蓝漓愣了一下,不过想到他和白月辰的兄弟情深,白月辰又是玉海棠关系匪浅,知道这个也很正常。
蓝漓道:“那么,这换药之事,你觉得玉海棠有几分嫌疑。”
“九分。”
蓝漓又是一怔,“你……”
白月笙慢慢道:“三哥的香包在前些日子忽然换了,气息清甜,似乎是某种药材,我问过三哥,他虽未曾言明,看那意思,却是楚弯月送的,这段时间,三哥任何事情都和原来一样,除了每日要到靖国公府看往梅映雪一次,想来那香包必定是和梅映雪有关系的。”
蓝漓默默无言,没想到这个男人,不动神色之间却似乎是什么都知道的。
“怎么了?”白月笙睁眼,抬起她的下巴,以为是因为没与她这些事情她生气了,可当他瞧见蓝漓眸中不可思议之中带着几分仰慕的神情时候,他忽然觉得心情很畅快,“这些事情我不与你,是不想你卷入这些事情来,并非是想瞒你什么——”
蓝漓抬手,按在了白月笙的唇上,“我知道,不必解释,可有些事情,不是我们不想,就能拦得住的,你知道我在张胜的手札之中看到了什么吗?”
白月笙询问的投来一瞥。
蓝漓便将事情了一遍,白月笙眉微皱,“若我记得不错,张胜此人,多年前曾受过楚国公老国公爷的恩惠……”
蓝漓道:“莫非这个张胜是想用手札借机重翻十年多前的旧案吗?”
白月笙不语,半晌才道,“十年之前,楚国公府如日中,得了父皇的信任和眷宠,楚家二女进宫为妃,嫡次女生下三哥位及贵妃荣宠全族,卞南凉州爆出疫情,楚国公被派往卞南管制瘟疫,但却因管制不力疫情扩散,恰逢此时滨州又连续梅雨三月,洪水泛滥,民怨沸腾,都是父皇……”白月笙不了。
蓝漓道:“我曾听老王爷过,先皇最宠爱的妃子,并非当今太后,也非当年楚淑妃,更不是风头盛极一时的罗公主,而是一个品级很低的桂嫔,这个桂嫔……”回想起当初老王爷起的这段轶事时候脸上那带着几分嘲讽的表情,蓝漓记忆犹新。
白月笙冷冷道:“是京兆府尹张敬的未婚妻子。”
而那个张敬后来莫名其妙就因为渎职贪污被处斩了,加之频发灾害百姓民怨沸腾,隐隐暗喻先皇强抢臣妻滥杀朝臣,德行有亏触怒上,所以才降灾祸以示惩罚。
而楚国公管制瘟疫不力,由原本几千饶疫情扩展到十数万人,不出一点意外的被先皇迁怒,后来接连诸事也让这对君臣之间的信任逐渐的土崩瓦解,等到忽然有楚国公的亲信官员检举楚国公与北狄叶赫王私通密信意图谋反,且证据确凿之时,已不需要楚国公再辩解什么,皇帝便信了。
其后,楚国公府大厦倾颓,牵连十族,罪涉五百多人。
而靖国公治理瘟疫有功,理所当然成为大周风头最健的功臣,宫中梅妃也经此事被晋为皇后。
蓝漓慢慢道:“此事单从外表来看,似乎并无不妥,但若要仔细推敲,滨州的梅雨确为灾,但凉州的瘟疫呢?明明已经在控制之中的疫情,为何忽然就扩大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蓝漓半垂着眼眸,其实现在,那凉州瘟疫的卷宗看与不看,意义已经不大,许多事情都是呼之欲出。
白月笙也是及聪慧的人,这桩桩件件所得代表的意思他几乎是眨眼就明白了。
他紧锁着眉头,睡意全部消失不见。
他翻身坐起,忽道:“我去趟沁阳王府。”
蓝漓欲言又止。
白月笙已经起身披衣,转身抱了抱蓝漓,“你要心照看自己,我很快就回来。”临走之际,扫了一眼桌上手札,“这个我带走了。”话落,将手札收入怀郑
蓝漓心中叹息一声,压下了将出的话语,只道:“你也一样,别将自己的身子不当身子,该休息的时候就休息,琐事让战狂去做。”
“好。”
等白月笙离开之后,蓝漓唤来彩云,“你去找千烟,告诉她张胜不必查了,从现在开始,她什么都不用做,死死的盯住沁阳王府,盯住那个玉海棠。”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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