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姝人愣愣的看了一眼,直到皇帝抬手拿药够不着的时候,才连忙反应了过来,将银盘递的近了一些。
“高了。”白月川冰冷的不带半点感情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玉姝人一颤,忙跪倒在地,将银盘高举过头。
半晌,她见白月川只是上药,并没有什么别的动作,忍不住将视线慢慢的落到了这个明黄色人影的身上。
他的长相极好,五官犹如刀琢斧刻,英挺而俊朗,狭长的眼眸低垂,神色冰冷,可给床榻上之人上药的动作却十分的轻柔,像是怕弄疼了她一样,真是矛盾的紧。
她想问他为什么,是忽然对她感兴趣了?
玉姝人脸色微红,世家女子,若没对皇帝起过什么心思,那是骗自己。
年少的时候,她也曾如同别的世家女子一样,梦想有一日会成为宫妃鱼跃龙门,甚至一朝封后。
可,姐姐先她一步成为了皇后,她自和玉妙人一起长大,熟知姐姐的性子,姐姐是个不爱分享的人,不要的东西可以给弟弟妹妹,但若是姐姐心爱之物,那便是怎么也不会让弟妹抢去,即便是父亲母亲责令,她也必定不会松手,所以玉姝人知道,自己此生绝无进宫可能。
可她万万没想到,今日竟稀里糊涂的成了玉妃!
一道冰凉的目光忽然落到了她的身上。
玉姝人连忙回眸低头,不敢多看。
一只骨节修长的大手却忽然捏住她的下颌,让她整张脸被迫抬起。
玉姝人避无可避,却又不敢直视白月川的脸,只得慌忙垂下眼眸。
白月川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在偷看朕?”
“我……我……没……”
一旁的王进低声提醒道:“玉妃娘娘,要自称臣妾啊……”
白月川的眼光是漫不经心的,可越是这样的随意反倒越发的惑人心扉,不知为何,玉姝饶心跳有些不受控制,脸色忽然就红了一下,“臣……”第二个字还没出来,白月川便放开了她,“从今日起,你就在此处照看着,直到阿美一切恢复为止。”
玉姝饶心还没飘起来,就直接被打落低谷,连握着银盘的手也开始打颤了。
白月川动作轻柔的将锦被盖在叶静美趴睡着的身子上,将她颊边的发丝顺到了耳畔,别住。
殿外,王进躬身禀报:“皇上,太后来了。”
白月川没反应。
王进心领神会,退了出去,隔了一会儿又回转,“太后娘娘已经回宫了。”
白月川摆了摆手,一个宫女端着银盆上前,让他净手,因为动作不心,溅出了几滴水珠,掉在了叶静美放在锦被外的素手上。
宫女面色大变,“奴婢该死。”
白月川拿起一旁的帕子,将手背上的水珠擦去,没有感情的声音道:“拖出去砍了。”
殿内噤若寒蝉,那宫女连叫都没叫出一声,便被拖了出去。
玉姝人原本发酸偷懒的手臂立即伸的笔直,她忽然之间有些明白了自己这个“玉妃娘娘”的作用。
“王进。”
“奴才在。”
白月川将帕子放在一边,又重新净了手,“去颁旨吧。”
“是。”
*
水阁
老肃亲王成了王府的常客,每日要是无事,都要过来逗弄丫头一会儿,次数多了,索性让人辟了个离水阁近的院落住下,顺便也能享受水阁厨子独特的美食。
午后,肚子吃的圆滚滚的肃亲王坐在水阁院内的花树下,抱着丫头逗弄着。
丫头拽着老肃亲王的胡子玩的不亦乐乎,肃亲王也由着她,还拿带着胡茬的脸去蹭孩子娇嫩的皮肤,蓝漓在一旁看着,又是无奈又是好笑,端过一碗汤水放在肃亲王面前,道:“喏,这个是给您准备的,喝了吧?”
肃亲王看也不看,“喝什么喝,方才刚吃饱,哪喝得下。”
蓝漓道:“这是谷芽陈皮煲猪展,还放了一些生姜在里面……”
“什么什么?”肃亲王没听清。
蓝漓叹气,“我让厨房专门准备的,给您消消食,你方才吃了那么多……”
“啰嗦!”肃亲王这般着,倒也将孩子交给了一旁乳娘,端起喝了两口,他素来信得过蓝漓端来的东西,这碗汤也不例外,口感还凑合吧。
蓝漓瞧着他,忍不住道:“您以后还是注意着点,不喜欢的东西就一口也不吃,喜欢的东西永远吃不饱,这样怎么能行?你年岁大了,总是这样,肠胃要受不了了……”
肃亲王吹胡子瞪眼,“你敢我老?!”
蓝漓无语,“我只是就事论事,您搞错重点了吧?”
肃亲王白了她一眼,“那你,我怎么吃?”
蓝漓道:“少食多餐,少盐多醋,清淡为主,多吃汤水,少吃干食,平素无聊的时候还是要动一动的,这样对您的身体很有好处。”
肃亲王不怎么上心的哦了一声,“反正我住在你这里,你盯着点好了,你知道我老头子的口味的。”
“也好。”
二人正着,白月笙轻朗的笑声忽然响了起来,“在什么好吃的,可有我一份?”
他走到近前,先接过丫头抱着,才看向肃亲王面前的碗。
蓝漓笑问:“不是有事要出去吗?怎么又过来。”
“不是什么要紧事,先来看看你和丫头再走也是一样的。”
一个丫鬟前来收碗,低眉顺眼的道:“这是王妃特别吩咐厨房做的谷芽陈皮煲猪展,给肃亲王爷消食用的,王爷要来一份吗?”
“消食?”白月笙看了肃亲王一眼,对他的贪口颇有些揶揄,“不用了,我没吃多。”
“是。”丫鬟退了下去。
肃亲王瞪了白月笙一眼,“混子,孩子给我。”着直接将丫头从白月笙怀中抢了过来。
白月笙倒也不至于和肃亲王爷置气,顺从的让他抱走,坐在一边儿道:“看老王爷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女儿呢。”
肃亲王听得差点背过气的,连连咳嗽了两声,才道,“我可是你爷爷辈的,你这混子,什么丫头是我女儿?这是想跟我称兄道弟,占我便宜?”
白月笙道:“难道你想当祖爷爷?祖爷爷啊,也不知是个多老的……”
肃亲王被噎的不出话来,半晌,愤愤道:“你这混子,我若再理会你,我便跟你姓!”
蓝漓无语,明明都五十好几了,偏生话行事跟个孩一样,她轻咳了一声,低声道:“跟他姓不也是姓白吗?”然后在肃亲王炸毛之前立即陪笑:“好了好了,都是玩闹而已,别当真。”完,还瞪了白月笙一眼。
白月笙老神在在,当是没看到。
战坤得了个讯息,上前对白月笙耳语几句。
白月笙面色微变,很快起身,“我有些事情要去处理,晚些再来看你。”着,拍了拍蓝漓的肩膀。
“好,你去吧。”
白月笙很快离开。
蓝漓有些纳闷,瘟疫之事已经平了,如今又是什么事情,能让白月笙这个表情?
肃亲王瞪着白月笙,直到他的背影消失,才忽然凑到了蓝漓跟前,“我前几听,府中收拾了一个院子,似乎是想将你那朋友紫恋接到府中来吗?”
“是有这个想法,我还没去找她。”
肃亲王嘿嘿笑道:“还敢把女人往家里领,你没长脑子吧。”
蓝漓一怔,“什么意思?”
“你家那口子,是个女人都垂涎,你把人往家里带,不是给自己填不自在吗?”
蓝漓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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