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门之后便趴在地上猛喘大气,两条腿抖得跟筛糠似的,站都站不起来。看到秦毓堂,他放声大哭,哭得像个一百多斤重的孩子。秦毓堂见儿子这个狼狈样,又是心疼又是愤怒,对秦寿生说:“别哭了,现在你安全了,下去好好休息一下,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一听还有硬仗要打,秦寿生的哭声戛然而止,一骨碌的跳起来抓住秦毓堂的衣袖,惊恐地叫:“爸,不要跟八路打,我们快走,快走!走得越远越好!”
秦毓堂怒骂:“走?你让我往哪里走!我秦家的地盘都在这里,能走到哪里去!”
秦寿生说:“可是我们打不过八路啊!要是命都没了,再多地盘还有什么用!”
秦毓堂厉喝:“你少来危言耸听!海阳城里再怎么说都还有一千多人,一千多条枪,城墙又坚固,八路军再能打,能飞进来么!”他牙关咬得格格响,“那帮土八路欺人太甚,杀了我这么多人,抢了我这么多地盆,还当起了土匪,将我多年积攒的一点家当抢得一干二净,我岂能轻易放过他们!三天,只要我能守住海阳三天,就会有数千皇军四面杀到,将这些土八路合围在城下,到时候我定要叫他们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秦寿生越发的惊恐,叫:“我们守不住三天的,绝对守不住三天的!?”
秦毓堂眉头一皱:“怎么说?”
秦寿生嘴辱一个劲的哆嗦,连手都在哆嗦,比划着:“他们有大炮,有很多大炮!我亲眼看到了,昨天晚上他们运来了二十几门大炮,一种好像是迫击炮,炮管很粗,有十五厘榴弹炮那么粗,炮弹五六十斤重一枚!另一种更加吓人,炮管足有水桶那么粗,海阳的城墙只怕连一发炮弹都扛不住!”
他抓住秦毓堂的手,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哀求:“爸,我们赶紧走吧,海阳真的不能再呆了,太危险了!”
秦毓堂眉头拧起:“水桶那么粗的大炮?你发什么疯!”
秦寿生叫:“是真的,我真的看到了!”
秦毓堂说:“我看你是病得不轻了!来人,带他回去让他好好休息,别在这里胡言乱语动摇军心!”
八路军有大炮这一点,秦毓堂是相信的,没有大炮的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砸开那么多炮楼、碉堡,兵临海阳城下,所以八路军拥有一批大炮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秦寿生说八路军拥有炮管像水桶那么粗的大炮,那就是胡说八道了,这得多大的口径啊,这得多重啊,八路军真有这么厉害的家伙,去年何至于被杀得这么惨?依许和尚的脾气,真有这样的重炮,只怕早就去打济南了!
他对这个儿子很失望,只是稍稍遇到了一点挫折便吓得神智不清胡言乱语了,哪里成得了大事!看样子,还得再磨练啊!
秦毓堂很快就会知道,他的儿子说的都是真话,他没有机会磨练这个儿子了。
收下赎金并不意味着事情就结束了,这一点八路军很清楚,日伪军同样很清楚。所以八路军放了人质之后,日伪军立即关闭城门,并且搬运重物堵住门,摆出一副死守的架势。而许和尚则在第一时间下令将那几十车海鲜干货、黄金银元运回郭城去,同时部队进入战壕,准备攻城。
经过一夜的努力,八路军已经将战壕挖到距离南门城墙仅一百米远的地方了。这让日伪军非常紧张,主力都集中到这个方向来,严阵以待,准备迎接八路军的猛烈进攻。八路军也没有让他们失望,主力部队都集中在南面,摆出一副强攻的架势,大战一触即发。
许和尚趴在战壕里,看着城墙上那密密麻麻的枪口,露出满意的笑容:“都跑到城墙上来了啊?太好了,收拾起来可容易多了!”
贾参谋长对敌军的兵力密度也颇为满意:“这密度,一轮炮火过去就能干掉一大批啊!就是不知道我们的大炮够不够狠,能不能在最短时间内摧毁城墙?”
许和尚说:“一定可以的!”抓起对讲机叫:“把家伙都给我亮出来!”
下村铮一郎趴在城堞射孔后面,用望远镜盯着几百米外那一排排木板制成的挡风墙,眉头拧紧。这些挡风墙是昨天晚上立起来的,每隔二三十米就是一道,七八米见方,挡住了他的视线,他无法看到挡风墙后面的东西。这些挡风墙肯定不是用来挡风的,八路军到底在它后面藏了什么?
他眼皮直跳,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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