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月映带去厨房吃饭了,厅里就我和梁公子两个人。
梁公子请我落座,自己也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他一手执壶,给摆在我面前的酒盏斟满了酒,笑着道:“只此一杯。”
今日是一个值得庆贺的日子,本当开怀畅饮,但他又知我不胜酒力,所以才这样说吧。
我回了他一个笑,又端起酒盏,嬉笑着与他道:“贺喜梁老板!祝生意兴隆、红红火火!”言罢,饮了一口酒,入口便觉甜软,这应该是甜酒。
梁公子也笑着饮了一杯,说道:“日后还请娘子常来捧场。”
常来捧场?那我日后岂不是要和他常来往了?虽然在金梧酒楼的时候就已把话说通透了,但我心里头还是有一些顾忌的。
可人家现在正值兴头上,我总不能又把前番那些拒人千里之外的话拿出来说吧。
我思忖了一下,笑着回道:“一定一定。”暂且先这么说着罢,到时来不来不还是由自己决定嘛。
饮完一杯酒,梁公子忙招呼用菜。桌上摆着一盆冬瓜炖排骨、一盘蒸鱼、一盘炒豆、一盘粉蒸虾,看着就很可口。虽然厅里就我们两人,但我未觉尴尬不妥,痛痛快快地用完了饭。
丫鬟进来撤了杯盘碗盏,梁公子让人泡了一壶玉叶长春端了过来。
闲聊到半下午,我觉得是该回去了,便向他告辞了。
出了玉茗堂,找到蓝府的马车,车夫已经在上面坐着了。月映和我上了马车,不到半个时辰,我们便回了蓝府。
刚下马车,便见两乘凉轿也停在了蓝府的大门前,后面的凉轿看起来简朴一些,前面的凉轿看起来要讲究一些。
正纳罕着,后面的凉轿里下来了一个女子,是莺巧。
莺巧见着我,先走上前来福了一礼。
我在心里揣测着,这前面的轿子里坐的应该不是婆婆,否则莺巧不会先上来给我福礼,再者,婆婆身边服侍的人一直是梅香,不是莺巧。
那这轿子里坐的是谁呢?
我一时好奇,问莺巧道:“是哪家的娘子上门来玩吗?”
莺巧答道:“是葛家大娘子。”
“噢。”我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莺巧去了轿子旁,将雲青从轿子里扶了出来。
雲青下了轿,一副哭哭啼啼的形容,这与她素日里喜悦的模样大相径庭。
她见着我,忙用手绢擦了泪珠,缓步向我走来。
我觉得奇怪,便也向前走了几步,问她道:“雲青,你这是怎么了?”
“嫂嫂,”她垂着头福了一礼,哑声道,“雲青失礼了。”
我双手将她扶了起来,问道:“这是受什么委屈了?”
雲青依然垂着头,没有答话。
立在一旁的莺巧道:“葛娘子在家受了欺辱,老夫人让我将她接到府里住些日子。”
欺辱?就我所知,这葛家就雲青一个女儿,她爹娘把她当宝贝捧着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让她受委屈?
我寻思着这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便道:“别哭了,咱们先进去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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