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徐宁要布置的则是网套,这种网套就是吊脚套和网兜的变种,只不过增加了一个重力点。
吊套算是一种技术含量较高的下套手法,一般捕捉动作敏捷的牲口,如狐狸、猞猁、青皮子等,想要下套得选择一颗可以弯曲、有韧性、弹性的桦树,使用木棍别子搭上,只要猎物钻入套索中,触碰机关之后,桦树弹起,索套就会自动紧缩,从而将牲口吊在空中。
但是由于老方家羊圈没有可以利用的弹性树木,咋办?那就得用笨方法,使用一重量较大的东西作为压力,顶上得有支撑点,由手动将重物落下,故此将下方铺设的网快速收拢,将牲口擒于网兜中。
老方和方大全找出四根长三、四米,粗十多公分的木头,送到羊圈之后,两人就站在旁边瞅着,徐宁指挥王虎、李福强和关磊先将三根横杠立起来,固定好之后,将滑轮固定在中间。
然后将石磙子推到房檐下,捆上绳子由三人往上拉,李福强快步窜到房顶,老方家下屋的房顶是朝着东方的斜面。
但斜度不高,瞅着和平房差不多,上边铺着的是稻草,下方是防雨膜和土、木板,所以房顶是能够经得住200斤石磙子的。
待将石磙子整到房顶之后,徐宁让李福强把木楔子插在石磙子下,防止它随风掉下来,而且这木楔子也是一种机关,原理就像拨楞杆子,得有绳子栓着木楔子,发现猎物后手动将木楔子拽出来,石磙子才能落下……
徐宁擦着脑门的汗珠,说:“羊圈里留一只羊就行,给剩下俩羊都整屋去。”
老方叼着烟袋锅子道:“就留一只羊啊?那行,大全,给这俩母羊牵屋里。”
“诶。”
方大全打开羊圈栅栏门,钻进去之后,使绳子将两只母羊栓上牵着就走了。
关磊拿着笤帚将羊圈里铺着的玻璃叶子(柞树叶)扫到墙根下,然后徐宁和王虎、李福强挪动着横杠,但是羊圈里的棚子有点碍事,只能暂停挪动,徐宁指着棚子说:“这棚子能拆么?”
老方有点不乐意,那棚子是他好不容盖的,哪能轻易拆喽啊。
“那能拆么。”
徐宁扫了眼当初垒砌羊圈墙的石头,说:“不拆也行,伱们得给石头搬过来,将这棚子四外圈围起来,不能让羊钻棚子里,要不然我这网不够大,整不好得让豹子跑了。”
老方默声点头,巴巴抽口烟,道:“行,你咋说就咋整。”
随后,六个人搬运着石头,将棚子围了起来,如此羊圈就剩下一块长四米半、宽三米半的地方,约莫有15个平方。
而徐宁编的网却只有8个平方,不过也够用了,毕竟得将网铺在羊圈中间位置。
过去半个点,几人已经将横杠立了起来,一根绳子连接着网兜,穿过上方的滑轮,系在了石磙子上。
李福强到房顶将石磙子往前推了推,然后使木楔子插上了,一根绳子刚好耷拉下来……
“虎子,你蹬着架子上去,再给横杠绑牢点,这磙子挺沉呢,它要是落下来直接将横杠拽倒,那就完犊子了。”
“好嘞!”
这时,老方问道:“那啥,还用我不?”
“不用,你进屋睡觉吧,晚间听着动静也别出来,要不然挨了枪子可别喊疼。”
老方说:“这话唠的,能睡个安稳觉,谁愿意出来犯险呐。得,你们整吧。”
说罢,老方就和方大全进了屋,瞅见老太太和儿媳妇还趴窗户边瞅呢,老方没好气的骂了两句。
西屋,方民的视线收回,转头瞅着亲爹,道:“他们搁那整啥呢?”
“下网,你认识徐宁么?”
方民点头:“认识!他比我大一届,我和王虎是一届,他一班,我二班……”
方大全听后没再细问,因为他脑袋有点不好使,只会听命令干活,要是让他琢磨点东西肯定脑袋发胀欲裂。
老方进屋瞅了眼趴在地上睡觉的四只羊,对方民说:“民呐,饿不饿呀?”
“不饿,我明个还跟他们出去溜达么?”
“跟他们溜达啥,你就搁屋养着吧,等养好了,爷就给这两只羊卖喽,到时候给你说媳妇!”
“……我都这样了,还说啥媳妇。爸,赶紧上炕捂被,咱俩抓紧睡觉。”
“诶。”方大全点头一脚迈上炕。
“拖鞋!鞋不脱就上炕?你这脑瓜子咋长的?那脑浆子是啊?”
的意思是大鼻涕,有时候也管脓包发炎后淌出来的水叫。
方大全没吭声,只回身脱掉鞋去捂被了。
老方说:“民呐,要不然你今晚跟你奶住去得了,这屋里有羊,你能睡好么?”
“没事,听着羊咩咩叫,我心里更得劲儿!”方民说道。
“诶妈呀,你跟爷想一块去了!咱仨今晚搁西屋住。”
不愧是爷俩,连想法都是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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