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飞雪脸皮绷紧。
有了开头的人,后面随之而来的评价也变得更多。
他们不仅指责这幅画作的粗劣,一并指责宓飞雪的敷衍。
——这位陌生小公子弄出这么一幅粗工烂造的画作来,怕不是在故意贬低戏耍他们吧!
——若是认可这样的作品,不光是侮辱自己的审美才能,还等于被人打了左脸,又自行扇了一巴掌右脸!
一双双充斥着不满和谴责的视线落在宓飞雪身上。
宓飞雪脸色越来越阴沉,灰乌乌的眼睛看不出情绪,一不小心与她对视上的书生眼睛都像被蛰了下般迅速转移。
见识过宓飞雪性情的庄宇一众已经双股颤颤。
“冯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一声惊呼传来。
众人望去,见纨绔之一的冯公子一只脚已经踏出窗外,竟是要做出跳窗的恐怖之举。
这是酒楼二层,以没有武力傍身的纨绔而言,这跳下去虽不会死,但断胳膊断腿就说不准了。
被发现的冯公子脸色铁青,尤其是他本能向宓飞雪望去,发现她也在望着自己。
四目双对。
冯公子顿感窒息,惊悚恐怖之感瞬间逼上脑海,双眼一阵发黑。
众人便见他眼睛翻白,身躯晃了晃竟就这样一头栽出了窗外。
“啊——!”
变故来得如此突然,惊叫四起。
附近的人惊慌跑到窗边往下看,见外面倒地的冯公子自行撑地爬了起来。
四周百姓也被这一幕惊得走近围观。
“冯兄,你可还好?”趴窗的人往下喊道。
冯靖只飞速往上瞥了眼,敷衍道:“没事,没事,呵呵,酒喝多头晕了,我忽然想起家中有事先行告退。”说完这句话,他就不顾上方的喧哗,也无视四周百姓惊奇探究的视线,强忍折了一条腿的痛苦,单腿一蹦一跳飞速离去。
那背影仿佛在逃命。
窗边的人看得错愕不已。
连声的“冯兄”也没有任何回应。
发现下面的百姓们向上投来看热闹的视线,窗边人皱了眉就将窗户关上,不愿成为这些人眼中的小丑。
见没有热闹可看的百姓们自发散去,不过关于冯家公子跳窗摔断腿这事也成为他们接下来一段时间的私下笑点。
关上窗的男子故作轻松的开玩笑道:“看来冯兄是真的喝多了,也幸而没出大事,只是摔跛了左腿,要做一段时间的独立金鸡了。”
他说完,没有听到任何回应,疑惑的回头望去就浑身一抖,寒气直冲颅顶。
“……”
粗墨线条扭曲的世界和……人?
这怎么可能是人!?
初见混乱火柴人在现实中出现,给男子的三观带来极大冲击。
那错乱的线条有种怪诞的恐怖伟力让他每多看一眼就觉得神经错乱。
诡异、疯狂、寂静、吞噬。
男子后退一步,像是撞破了什么,狂风呼啸而来。
他猛地往前一窜,惊魂未定的转身望去,见墨画的窗子破了个洞,洞里黑色线条缠绕得杂乱密集,乱七八糟的似要吞噬什么,一旦陷入其中就会被搅得稀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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