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来”至此,更不要说在军营准备了。于是我将自己多余的衣裾撕下,至少能帮他止住肩膀上的血。在军中学得几招三脚猫功夫正好派上用场,好在姜然在逃奔的途中早已退去兵甲,他这身浸血的残破衣衫褪起来也比较方便……
这是什么!?
猛地地抬起手,我愣愣地看着姜然的腹部。
虽说不至于吓得惊声尖叫,但那狰狞骇人伤痕我不由目瞪口呆,割裂后结痂地血痕突兀趴在青年黝黑的皮肤上,似因腹肌隐隐起伏的线条而有了生命。又如一道闪电割裂了青年的半身,而观者心中的惊雷便自然而然随之而来。
指尖轻轻抚上那凹凸不平的伤痕,难以想这样的伤痕是怎样留下的,而姜然当时又是怎样忍过剧痛的。
我这时,我地目光同时来到停留在了姜然地脖颈间----那条染血的“布巾一直绕在他地脖子上。记忆中第一次见姜然戴这布巾是在他送“貂蝉”归来之时,当时我却也没多想,认为那顶多是姜然为挡风沙或是擦汗戴着的。不过现在是夏天,他又受了伤,再围着一定很难受。于是我伸手想将那布带取下……
啪!
我的手腕忽然被青年的大手捉住。姜然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
“你醒了?”我抽出手。以忧伤的神情望着他。
“害怕么?”姜然笑着支撑起身子,语气轻缓说道。
我摇摇头。道:“没有,不过是有些吃惊,这是怎么弄的?是……刀伤?”姜然不肯定也不否认,接着缓缓接下绕在脖子上的围巾---
那是一块勾月血斑。殷红的颜色几近滴血,又似一张狰狞咧着嘴的阴险笑貌,那妖娆的伤痕介于勒痕与刀伤只见,我仍旧无法想象这是怎样形成的。
----有时侯越是你认为看上去美好的东西,便越是丑陋。不过即使如此,姜然还是心存感激,至少你是说过喜欢我的笑。姜然的微笑落寞而苦涩,我本想开口安慰,但姜然却示意我听他说完,于是接着徐徐说道:
我同赵云的关系,小姐已然了解,但你可知姜然事实上还有另外一位兄长?长兄如父,不过他在几年前便被我杀死了。我并没有你认为的苦衷,也不奢望任何人的理解,逆子、混账,或是枉称为人?哼,这都无关紧要,事已至此无可挽回,而且我却不曾为自己的行为后悔。
随着姜然话音起伏,他脖颈上的那片血月微微颤动。
我忽然觉得那弯血月也在看着我----
这是一个关于常山,兄弟,已经自我迷失的故事。虽说如此情节我在小说中不是没看过,但当姜然亲自说出口时,我还是止不住为之伤感。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可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实现的事就真的不存在么?
相似的身形,相近的外表,但他却偏偏比前者迟了八年。八年前的他是俊杰,是英才,是闻名一方的英雄;而八年之后的他便别无选择地被赋予截然相反的命运,他所肩负的只能是生存,是苟活的悲哀,只因为他只是前者的替代品。他被命名为云,自由驰骋于天际;而他却只是他投下的影,时刻笼罩在他的光辉之下。
于是他想到要逃,不容任何人的阻挠。他想真正做自己想做的事,即使是大逆不道。他这才知道,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成不了驰骋沙场的将领,既然人们看不到他的光辉,便让自己成为另一种极端的存在。既然命运欺骗了他,他便转而欺骗命运。
于是他改名易姓,开始了自己的刺客生涯。
于是才有了相伴陪在我身边的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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