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你什么都不会得到。”
她笑,豪饮下去,动作豪爽利落,跟个男人似的。“迟宇新能给我一切,你说,我还需要从你这里得到什么呢。有什么是你们何家能给我的,而迟宇新不能给我的呢?说到底,你这一身,也只能跟藤蔓一样依附着旁人而生存。以前依附着何家,现在是迟家。你又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种话?”
她懒得和何光耀绕圈子,话说得直白。
何光耀愣了足足有三秒钟,方才抬起头来,“看来你并不想和我平心静气的谈一谈。那么,接下来的事,不要怪我。”
何可人跟没听见似的,将最后剩下的一杯酒一口气喝干,“请随意。”然后站起来,微微俯身,眉眼轻挑,醇厚的酒香伴随着若隐若现的香水味一齐袭来,“我没什么可失去的。不过,你要守护的,还有这么多,你该怎么办才好呢?”
随后,迅速起身,往外走去。
守在门外的郑秘书见她出来,微微颔首,“小姐,慢走。”
她一怔,冷笑一声,脚步未停分毫的走开。
当晚,何可人答应了顾锦言的邀约。她穿着一条绿色长裙,裹胸的长裙,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的腰肢,肌肤被衬得更白皙。一头栗色的卷发披散在肩头,杏核眼,眼波流转间都是风情。
在服务生的带领下,她进了包厢,顾锦言已经等在里面。
见到她,顾锦言起了身,望向她,眼神如一池潭水,沉静,深邃。
她故作轻松,坦然在他对面坐下,“不好意思。路上堵车。”
“没事。我也刚到。”他说着这话时,也随之坐了下来。
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也变成了这样客套疏离的关系了呢?
说着客套的话,保持着刻意的距离。
“这两天就能把标书给你看。”
“迟家也参与竞标?”明明是问句,说出来,却怎么听都是陈述句。
说话间,服务生已经开了一瓶上好的陈酒。
她摇了摇高脚杯,果香在空气中慢慢地溢开来,然后低头抿了一口,“你似乎觉得,我不值得相信?”
妩媚的眼神,妖娆傲慢的语调,是顾锦言这之前从未见过的何可人。
“这只是作为合伙人正常范围内的考量。”他恢复了镇定,沉声说。
“那么,只要在规定时间内交出满意的答卷就可以了吧?”她慢慢地切着牛排,动作斯文优雅,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一幅好风景。“对我而言,和过程相比,重要的永远是结果。我想你也会这么觉得的吧?”
“这不是能一概而论的问题。”
“那有什么是过程更重要的呢?还是,你只享受过程,不想对结果负责?”
“你一直是这样吗?”顾锦言望向她,就连眸子里都染上了怜惜之意。
还真是讨厌的……神情。
“这样?那是怎样?刻薄还是奸诈?”她勾起唇角,无关自己的模样。“如果你能有这样的认识,那我也就安心了。”
看着对方因此而变得如寒霜一样凝重的神色,何可人笑得益发欢乐,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人事已非,你不至于连这个词都忘了吧?”
她自斟自饮着,口齿之间,都是浓郁的酒香味。
“你和迟宇新,现在还好吧?”
何可人看着顾锦言小心翼翼地说出这话,笑,几乎是不顾形象的,“没必要这么斟词酌句。”停了停,她又说,“你看,隔了这么多年,你不是你,我也不是我了。”
“但总有事情不会变。”
“发生的事业已发生,无可改变。但这并不等同于,经历过这些的人与物还能一如往昔。”
“你嘴皮上的功夫是比往日有长进。”
“承蒙夸奖。”
你来我往之间,何可人却忽然心生伤感。当初,她也曾牵着顾锦言的手,以为有他在的地方,就是天堂。
记忆中,顾锦言第一次浓墨重彩的登场,是她九岁生日那天。
彼时,父母已经离婚,尹氏没落,母亲整日忙于挽救危机之中摇摇欲坠的尹氏,自然是无法顾得上她。往年最为重要的生日,在这一年,却忽然变得无关紧要。
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握住他的手的呢?
不记得了。
或许是因为,在那一刻,他的笑容蛊惑了自己吧?
你曾属于我,想到就心酸。
也不过是这样。
他曾经牵着她的手,走过大大小小的巷口,一起坐在美食街的小摊上,脸埋在腾腾热气之间,吃着酸辣粉。
清河城的午后是喧嚣的,尤其是美食街,人挤着人。两个人走在人群中,紧紧地握着彼此的手。手心里渗着细密的汗。只要仰起头,就能看见顾锦言好看的侧脸,高挺的鼻,深邃的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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