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一个短发及肩的女子横穿马路,走到了对面的酒店里。那身影,像极了记忆中的某个人。
她愣住,只觉得身子里的温度迅速地蒸发了出去。
这一晚,何可人回到和迟宇新共同的住处时,迟宇新正坐在书房里研究资料。挺直的背脊,眉眼低垂,灯光掩映之下被勾勒出的轮廓分明的五官。
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来,看着何可人,黑色的瞳孔里是她始终都读不懂的情绪。“还知道回来?”
何可人听他这么说,知道他已经了解她今天的行踪,于是大大方方地在他的对面坐下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猫咪一样睁开着,笑得又妩媚又蛊惑,“吃醋了?”
迟宇新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又重新移到了手边的资料上,“还没从你的白日梦里醒过来?”
“既然是好梦,自然是能不醒则不醒。”何可人将脸皮厚进行到底,不以为意的回答。
“好梦也会有变成噩梦的一天。”
“那就等变成噩梦再说。”何可人也不介意他冷如霜冻的脸色,一脸惬意。
“轻松无谓的话,白天还没装够?”
他觑了何可人一眼。那眼神,若是其他人瞅见,估计得打好几个冷颤。何可人敛了笑意,侧着头,修长的中指在太阳穴处一点点画着圈,慢慢揉着。
“迟宇新,你当真是不可爱。”
对方也就没再理她。
她坐了一会,只觉得没趣,往外走去。
走到门边的时候,她停了脚步,背对着迟宇新,“她……好像回来了……”
身后是一片寂静。
静的像是要将她吞没下去。
她站了一会,有很多话堵在喉咙里,咽不下去,更吐不出来。她停了一会,沉默地走了出去。
脚上跟灌了铅似的,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她拿起放在玄关处的包,换了鞋。梅姨走过来,关切的问,“何小姐,都这么晚了,又出去?”
她点了点头,“嗯。对了,明天下去有搬家公司来。到时候把我的东西都让他们带走。”
梅姨听到这话,一脸惊讶地望向她。“和少爷闹别扭了?”
梅姨可以说是看着迟宇新长大的,迟宇新搬到这里来以后,就将她一同带了过来。为此,没少被迟老爷子念。
何可人看了一眼书房方向,笑,“您过些时候就知道了。”
尹明安赶到酒吧的时候,何可人正坐在一个不起眼的黑暗角落里喝着酒。喧嚣烦恼的酒吧中,她却像是与世隔绝了一般,安安静静的,一举手一抬眼,都是一副生动的水墨画。
见到他,何可人原先的沉静一扫而光,揽过尹明安的肩膀,抬手给他倒了一杯酒,“来,今晚咱们不醉不归!”何可人已经明显是喝醉了的架势,酒气熏熏的模样,连眼神都变得迷离起来。她做事向来克制理性,能让她这么死喝的,必定是发生了不寻常的事。
尹明安拿起酒杯,仰起头,喉结翻滚着,一杯酒迅速地没入喉咙里。
“出什么事了?”
何可人耸了耸肩,给自己满上酒,“工作压力太大,需要酒精来麻痹一下神经。”
“你就装吧。”尹明安瞪她,倒颇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何可人抬眼看着不远处在唱歌的乐团,她眯着眼睛,有些神情恍惚。到今时今日,却忽然发现,自己手里能握住的不离不弃,或许从来就不曾存在过。
“都没办法坦然说出‘我喜欢自己’这种话的人,大概永远都没办法变得幸福吧?”
尹明安怔了怔,一脸正色地看向她,“我呢,不喜欢想这些有的没的。大概是敝帚自珍,但凡是我握在手心里的,对我来说都是最好的。你也是。你是我最重要的亲人,就算有一天,你要我为你去死,我都能甘之如饴。做对你有意义的事,这就是我生命的意义。”
“以前,我也想过,是不是活着,其实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即便我们深知这是没有意义的事,也是毫无意义的。你改变了我这个想法。对你而言我是重要的,是你不惜一切都要去挽留的,那我的存在也就是有意义的。”
“牵挂着某些人,被某些人牵挂着。只要有着这样的羁绊,就是幸福的。我就是这样想的。”
何可人看着他,将杯子里的酒喝完,然后突然转过身,一把抱住尹明安,脸搁在他的胸膛处,“你也是我最重要的亲人。”
从血缘上存在着关系的,最为重要的亲人。
尹氏差点破产的那一年,何可人的舅舅,也就是尹明安的父亲,因为承受不住打击,跳楼身亡。尹明安便被尹芬接过来,三个人住一起。
那时候尹明安不过是个三岁的小孩子,何可人颇为喜欢这个小弟弟,教他读书写字画画,走哪儿都带着他。
尹明安缓缓抬起手臂,搂住她。修长的手指在她的背上轻轻拍着,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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