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没有为了利益抛弃一切的亲人,有严厉的父亲温柔的母亲,哪怕家境贫寒,可家人能够一起散步一起吃饭一起看电视一起开怀大笑。然后在合适的年纪,遇上一个合适的人,结婚生子。就这样平静的度过。
而如今,被时光裹挟着,来不及思考,只得往前走。
她想起迟宇新的面容,细长的眉眼,幽暗的眸子,薄凉的唇。那时候,她总爱讥讽地说他薄唇所以薄情。可真正薄情的,从来不是他。
她的包就放在一边的矮桌上。手机已经被拿走了。不过放在包的夹层里的手链与耳钉还在。何可人跪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拿出那一对手链与耳钉。
到现在她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在水上餐厅那一次,迟宇新将那手链交付于她,她问他是从何地寻来时,迟宇新会难般生气地责问她,她以为本该是谁的或是由谁送她才恰当。
在她迷迷糊糊不去深入思考地这一路,错过了太多太多。再回首时,却只觉恍然如梦中初醒。
在她最孤单最无助的时候,出现的那一个人,总会是迟宇新。
十九年前是。
十九年后还是。
十年前,尹芬想要将她送上迟老爷子迟庆平的床上。她打电话会给迟宇新,他匆匆赶来,她却因为羞耻而无法说出口,没有办法同他说,我的母亲想将我送上不知哪个男人的床。
隔天,她被母亲带至私人会所,母亲先行离开。她一个人坐在包厢之中,里面温度打得很低,她冷得发抖,不自觉地咬紧了牙关。想要逃跑,脚却跟被钉在了地面上似的。
最后,还是没办法坐以待毙,即使明知道逃得了初一逃不过十五。
刚走出包厢,便看见了迟宇新就站在那里,依旧是那张面瘫脸,面无表情,眼底里是她读不懂的神色。
他一步一步走来,将她逼至墙角,一只手按在墙上,一只手按着她的肩膀,将她圈在他双手所围成的空间之内。
幽深如潭的眸看向何可人的眼,似是要看进她心底里最深处。
何可人被他看得不自在,而他这动作亦来得突如其然莫名其妙,她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迟宇新,“三哥?”
对方没应声,眸光暗了几分,随即低下头,忽然地吻住了她的唇。温润的唇,温热的鼻息,以及浓烈的烟草味包裹着她。她没想到迟宇新会这么做,呆愣了些许,才反应过来想着要推开他。
此时,迟宇新那一只按在墙上的手已经搂住了她的腰。两只大手跟铁钳似的,将她牢牢禁锢住。挣不开逃不掉。
何可人忽的注意到,不远处,迟庆平就站在走廊的尽头,一脸晦涩不明的表情。她犹豫了一会,双手搂住了迟宇新的腰,却偷偷地不断用余光瞄着走廊尽头的男人。
迟庆平站了很长时间才默默地离开。
待迟庆平消失在走廊里,迟宇新便松了手,他低眉看着她。
何可人被看得不好意思,脸上有些红,她低了头,轻声说,“谢谢……”
“你报了临滨的大学?”迟宇新没理会她的道谢,反而是没头没脑问了这么一句,“不留清河城?”
何可人点了点头,“嗯。我想去别的城市。不想回来了。”
他也没说话,站直了身子,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烟衔在嘴里,点燃后吸了一口。他吐出烟圈,“我送你回去。”
他自始至终都没问过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否需要帮忙,却是无声无息地,替她将问题解决掉。
甚至在这之后,他也绝口不提这一切。
这是只属于迟宇新的温柔。
这是只有迟宇新才会给的温柔。
时至今日,那些曾经同消失了的旧时光一般被遗忘被掩埋的过去,一点一点破土而出。如此后知后觉的她。却在这漫长的岁月里,被他如此温柔的在意过,守护过。
在她以为自己孤身一人踽踽独行的时候,其实他一直都在。
无限漫长岁月里,自始至终都在的温柔守护。
而她,却从未领悟。
心跳得很慢,一声一声,就像是随时会停止似的。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深刻的疼痛。
Youwillbealright,Noonehurtyou。
这么多年后,能许她安然,许她无恙的,唯有迟宇新。
接连几天,姜瑜都没有出现。送过来的饭,何可人也完全没有吃。因为饥饿,她几乎没有一点力气,胃里火辣辣的疼,心脏就要不堪重负。这副身子,都好像不再属于自己。
姜瑜第二次来得时候,何可人正靠在沙发上,翻看着放在屋子里的书籍。不过几日的功夫,她已经迅速销售小区,脸颊凹陷,衬得一双眼睛更大了些,澄澈透亮的眸子。她听见声音,甚至都未抬头,只低头看着手中的书,美好的像是一幅水墨画似的。
姜瑜走过来,将书从她手里抽出来,“绝食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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