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歹,好歹他如今,属于她。
尹明安晚上送周延回家后,也不知怎么,就开到了迟宇新那恢弘的住宅前,他想了想,给何可人拨了电话,“要一起喝酒吗?”
“好。你人在哪?”
何可人的声音很干脆。不似之前,故作无所谓,故作坚强的模样。那语调之中透出的,是真正的幸福。
尹明安弯了唇角,“就在你家外面呢。”
“那你进来吧。迟宇新晚上又应酬,不在家。他酒窖里全是酒,你可以好好选。我们到楼顶上喝去。”
电话里传来脚步走动的声音,怕是已经去准备了。
“好。”
他摇下车窗,门卫见着是他,便放行了。一路开车进到了里面,他停了车,按了门铃,开门的是梅姨。
“你姐姐去酒窖了。”梅姨见着他,笑呵呵地,没等他开口便说了。
尹明安推开酒窖那厚重的松木门,再往前,穿过玻璃门,便看见何可人穿着白色连衣裙,米色开衫,站在酒架前面,看着那一排排横置的酒,神情专注。
听见声音,何可人转过头来,“你来选吧。看得我眼花。”
酒窖里只有二十度左右,何可人缩了缩身子,将那开衫拢得紧了些。尹明安走过去,看着那成排的酒,从里面抽出两瓶来,“迟宇新的心该滴血了。”
何可人低声浅笑,眼底里满满的,都是笑意。
尹明安一时看得怔住了。
每天看着自己和其他人,一直以保护她为目标而前行着,可这一刻,他突然明白,自己却没有注意到她的身体里有多少东西在崩溃,又有多少在重建,从何时丧失了力气,又是从何时起,她的状态好了起来。
可是,这一刻,她是幸福着的。
这就够了。
他所没能做到的一切,有人一直在做着。
迟宇新的楼顶是用玻璃隔起来的花房,这花房里种着的,都是玫瑰,粉的,白的,黄的,在灯光下静静开着。
花房的边上,摆着几张沙发和大理石的桌子。
何可人在沙发上坐下来。尹明安开了酒,倒了两杯,将其中一杯放在何可人边上。她的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两鬓有细碎的发落下来,在头顶清浅的灯光下,格外的温婉动人。
这世上,最美的人,便是姐姐。他一直是这么以为的。过去是,现在也如此。
“婚礼准备得怎么样了?”尹明安坐下来,抿了一口杯中的酒。
何可人半靠着沙发,摇了摇杯中的酒,“不知道呢。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婚礼要在哪办。人家都说快结婚的时候忙疯了,我倒好,一点感觉都没。”
“没准是迟宇新怕你忙的得了婚前恐惧症,到婚礼的时候,人不见了。”尹明安笑。
“其实,婚礼办不办,我倒是无所谓的。”她的语气有些淡。或者说,她甚至有些怕面对婚礼。这种感觉,跟蚂蚁似的,在她的心底里钻着,啃噬着。
尹明安的目光微微暗下去,“你现在不办,以后可是会后悔的。周延她成日就念叨着想穿婚纱做新娘呢。”
估摸着,迟宇新没让何可人着手婚礼筹备的具体事宜,也是怕她心底里会难过吧?
何可人听着尹明安说起周延,眼睛倒是亮了些,“同周延怎么样了?”
这话,问的过于直接。尹明安怔了怔,愣在那里,然后笑起来,也不拐着弯抹着角,直言,“真是瞒不过你呀。”
“想着要在我这瞒过去,你可是太天真了呀。”何可人一脸自得,举起酒杯,将那杯酒一饮而尽,又给自己斟上。“在一起了?”
“嗯。”尹明安点头,“昨天到她家吃的晚饭。”
“比我想象的快多了呀。”何可人由衷地开心,明安是她看着长大的,她希望明安幸福,更甚于希望自己幸福。
头顶,能清晰地看见满天的繁星和皎洁的月亮。月光清凉地照着大地。
她举起酒杯,“一定要幸福啊。”
一定要幸福。最坏的已经过去,等着我们的,是最好的一切,应该是这样吧?
尹明安抬手替她顺了顺两鬓的发,“一定的。”
迟宇新还没回到家,远远地,便看见顶楼的灯亮着。清清冷冷的光线。这是当初依着何可人的想法建的。这么多年了,她都没再去过。
进了院子,他便看见了尹明安那辆车停在那。
梅姨说,“何小姐在顶楼。”
“我得开个微薄,等结婚当天晚上,把结婚照发到微薄上。接受那些梦碎的少女们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迟宇新方一推开门,便看见何可人端着酒杯,指点河山的模样。她与尹明安坐在同一个沙发上,姐弟情深的模样。
尹明安听到开门声,知趣地起身,坐到一边的单人沙发上。
何可人一脸疑惑,回头去看,见到迟宇新,她站起来,脚步有些虚浮,脸上都是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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