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我会尖叫着说不可能?我才不会。你这招我都用烂了。”她扭过头,一脸傲娇的模样。
迟宇新牵着她往外走,“其实也没说什么胡话。你就说,你一定要嫁给我,不许我悔婚。还说你从三岁时候开始,梦想就是嫁给我。”
“我三岁时候还不知道结婚嫁人是什么模样吧?骗人也不打草稿的。”何可人不屑。
“你说,你爱我。”迟宇新没反驳,又接着说。
何可人立在那里,一时有些发懵。
如果此时此刻,她所想要的,是和眼前这个人度过余生。不管之后等着自己的什么,她都想与他一同携手面对度过。
那,就是爱吧?
迟宇新也停住,转身,看着她。
细长眉眼,薄唇,高挺的鼻梁。无论是谁看,那都是一张漂亮的脸。可是那眼底之中所流露出的,是她终于能够读懂的情绪――悲伤。
她上前两步,她穿着拖鞋,比他矮了不少。她踮着脚,吻他的脸颊,然后与他脸贴着脸,在他的耳边,吐气如兰,轻声说,“我爱你。”
用十年的时光,才读懂你。
这么多年,不闻不问,不想不顾,只知道埋头跟着你往前冲。到现在,才能明白过来,自己的感情。如果不是你,便没有我。眼前自己可走的路,有千千万万种,但只有你在的那条路,才是我愿意走的。
到现在,才能明白并坦然接受这爱,并没有太迟,对吧?
我们还有足够漫长的时间,一起度过。
迟宇新扶住她的后脑,低下头,攫住了她的唇。轻轻的,温柔的。他久久地吻着她,一点点的吮.吸,一点的温暖着她。
这一天,他等了太久太久。他看着她坠入爱河,看着她在那个人的面前笑颜如花,看着她为那个人痛不欲生。
他曾以为,这一天永会来。
可是,终究还是来了。
这双臂之中的,是他的。
真真切切的,灵与肉,都是他的。
这是他的。
他与她,并非孤身一人。
即便是在这暗夜之中艰难跋涉,他们也是彼此的光亮。无须其他。无须被世人理解。这世界,他只要她。
梅姨正准备上楼,见着这一幕,又无声地退了回去。那光亮之中,两人紧紧相拥,拓在地面上的影子重重叠叠。这样无声地安静温情的一幕,这么多年,她鲜少看见。
上一次迟老夫人来的时候,对这儿媳还是不满的。只不过,迟宇新铁了心,她也无能为力,也只能够接受了。
可叫她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这对迟宇新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也就够了。
尹明安这一夜睡得异常不安稳。一直在做着梦。梦里是曾经的何可人,固执的,微笑的,倔强的。
梦见她为了自己与尹芬争得面红耳赤。
梦见她站在顾锦言面前一脸娇羞,脸上和眼底里都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梦见她倒在护城河畔,河堤边上,她躺在那里,满身的血。鲜红的,黑红色的。一地斑驳。迟宇新一脸肃杀抱着那样的她疾步往前走。他跟在身后,怎么都追不上,只看见他的背影,决绝而凛冽。
是周延的电话将他从梦中拽回来的,他睁着眼,身上依然有些发颤,手脚冰凉。他就这么怔怔望着头顶的天花板,那些梦中的场景犹在眼前。
停了好一会,他才接了电话。
“快点开门!”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让他愣了一会,他看了眼床头的钟,才清晨六点多钟。
“嗯?”
“我在你家门外啦。快开门。”
他从床上一跃而起,也没穿拖鞋,大步往外走去。一拉开门,便看见了周延一脸灿烂的笑容。
周延提着蔬菜和牛奶,“好慢。手都要断了。”
尹明安接过来,“不是说缺觉吗?周末还不好好睡。”
“我一会给你煮粥,然后咱们去爬山,好不好?”周延没回答他,一边脱了鞋子一边说。
“不要。我得补觉。”尹明安完全不给面子,虽是这么说,他还是从鞋柜里翻出一双女式拖鞋给她。
那是何可人买的,鞋面上绣着海绵宝宝。
那会何可人陪着他购置这房子里的生活用品,在超市看见了这拖鞋,她眼睛亮晶晶地,“还记得小时候我们看的海绵宝宝不?你那时候可喜欢看了。”
其实明明是她喜欢看,总搂着抱枕坐沙发上看,眼睛亮如星辰。她笑点低,总是笑得前仰后合。那样的日子,怕是再也寻不回了吧?
那一天,她到底还是拿了两双拖鞋,一双绣着海绵宝宝,一双绣着派大星。说起来,她每次挑选这些小物件的时候,眼光着实幼稚。
只是,人生已经如此艰难,还能保持一份赤子之心,总还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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