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有杀意。这是她未曾见过的何可人。
她总有那么不同的一面给人看,每一面,都足以叫人痴狂。
姜瑜不紧不慢地说,“这么急作甚么。古人说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何可人紧盯着姜瑜,不闪不避,看着那双她曾经极度惧怕的双眸。曾经,只要看见姜瑜,那些恶心的记忆,都会涌上来,都会战栗。可如今,担忧迟宇新的心情,胜过了一切。即便这么与姜瑜对视,也都没有了曾经的惧怕。
好半晌,何可人才开口说,“其实,他根本不在你手上。对不对?”
姜瑜又慢慢地瞧着轮椅的边侧,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唇角是讥诮的笑意,“如果我说是呢?你要怎么办?痛恨那一刻涌上来的想要回报迟宇新的心?悔不当初?”
这回,何可人也终于慢慢地弯了唇角,笑了起来。她看着姜瑜,目光坚定“不。我会觉得庆幸。庆幸他没在你这里,庆幸他没受伤,庆幸他还好好的。”停了停,她脸上慢慢露出同情之意来,“不过,你一定不明白吧?说什么爱不爱的,其实,你根本就没爱过。你也不过是将所谓的‘爱’拿来满足自私及自大内心的工具,拿来作为对抗虚无的武器罢了。”
“你闭嘴!”姜瑜在这段话下,那讥诮的嘲讽的笑意,终于褪了去,她吼起来。
何可人却不躲不避,继续说,“爱,只是一种思维方式,一种信仰,而非用来想从对方身上获取自己所缺失的物质或者感情的借口。”
“你,还真是可怜,可悲。”
这一段话,终究是激怒了姜瑜,她一双眼瞪着何可人,简直是要噬人的模样。“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要了你们两个人的命?我本来,还想留着你的性命呢。看来,你当真是不想活了。”
何可人看了看周遭,又看着姜瑜,“两个人的命?你不是会留着底牌到最后的人。倘若他真的在你手里,你大概只会叫人把我绑起来,看着现在的他有多凄惨,然后叫我眼睁睁看着他受伤却无能为力吧?你到现在,什么都没做。也不肯带我见他。那么,理由只有一个,他不在这里。”
她迎着姜瑜的目光,一字一句,发声清晰。她看着姜瑜的脸部的肌肉越来越僵硬。
姜瑜冷笑起来,“看来,你比那时候,多少有了点进步啊。”
听到姜瑜承认了自己的猜想,何可人竟觉得一颗心慢慢地安定下来。你没事,就好。只要你没事,就好。
周季尧一路上,不发一言。他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又拨了一通电话给迟宇新。电话显示关机,有事请留言。他想了想,说道,“下飞机赶紧给老子回电话。”
一旁,沈君看着他,低声问,“是谁出了事呀?”
周季尧没回答她,那张脸,跟要吃人似的。沈君看着他的侧脸,乖乖地闭了嘴。
顾锦言挂了电话后,看着满桌子的饭菜,都还没怎么动。这地方本就偏远,他也没车子可出去,这会也只能干等着。
何可人临走前的那张脸,犹在眼前。
这一刻,他清楚地明白,他的可可,对他,终究只剩下了回忆。她所想念的,所放不下的只是那段过去。
疼。左边胸口那一块,疼得几乎要晕过去。
可是,往后也还是会疼。可那伤口,总是会愈合的。哪怕从此那伤疤都要一直存在着。可是,只要她过得好,就好。
你能够过得幸福,这已经是我唯一能够依赖的绳索了。
周季尧到达秋山底下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已经是十一月底,进入小雪了。这天气冷得不像话。周季尧看着身边的沈君惴惴不安的样子,将自己的手机丢过去,“你待在这车里等着。如果迟老三打电话过来,就让他到秋山来。”
“嗯。好。”沈君点了点头,透过后视镜看着后面那一辆跟上来的车子,心里的恐惧愈来愈深。这阵仗,她好多年都没见过了。
周季尧拉开车门,就要下车。
沈君看着他,却忽然拽了拽他的衣角,“小心。我等你回来。”停了停,又说,“不要杀无谓的人。好吗?”
周季尧的动作停顿了两三秒的时间,然后伸手拍了拍沈君的头,“你当我是那些个小喽?在这等着。”
他下了车,杨六也走过来。周季尧又看了一眼车子内的沈君,其实,天太黑,车子又熄灭了,压根看不清她的人。
“找几个不错的到这来守着。另外,上去后,以救人为主。何可人,都认识吧?”
“差不多都知道。迟三少的人。”杨六点头。
“人救下来后送到这车里来。然后,活捉了姜瑜,捉不住就直接灭了她。”
“其他人呢?”
“你说呢?”周季尧的目光一冷,那眼底里是毫不掩饰的赫然的杀气。
就连杨六都觉得心下一冷,“我知道了。”
姜瑜看着何可人那有些舒展开来的面容,只觉得心里格外的刺眼,且刺心。她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将何可人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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