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书生随行,行在这悬空木桥,锦衣书生回首望去,原来这天然居二楼间的每个雅室皆以木桥跨过或穿过民居,直抵霖江岸边。
跟着周掌柜行了一炷香的时间,木桥尽头有向下台阶,周掌柜先行而下,在阶旁候着,见范大人与锦衣书生踏阶而下,方才以单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锦衣书生顺着周掌柜手势望去,这前方霖江水边停着一艘小船,小船上只一位艄公掌舵,冬日午后,日光暖意正照的艄公浑身慵懒,正靠在船上打盹,周掌柜上前以手轻敲船体,艄公方才醒来,口中发出啊啊之声,向着几人行礼。
锦衣书生见艄公此番情景不免也有些好奇,周掌柜见此情形,开口道:“公子心中所想不错,我齐然居的艄公们皆是天生聋哑之人,我雇佣他们学习掌舵之事,一则是看这些聋哑之人讨生活困难,一则是来我齐然居二楼的有些客人会谈些不便他人听的事宜,所以聋哑之人掌舵更为妥当些。”
说完此番言语,周掌柜向着范谋和锦衣书生行了一礼,继续开口道:“老朽就此而回,茶品、点心,适才范大人叔侄与老朽在门前交谈之时,按范大人往日喜好备好龙团胜雪,一则范大人可与令侄可品茗之时同览霖江冬季江景,一则可叙叔侄之情,若要返回,只需以手敲击船舱两长两短,艄公自会引船而回。”
锦衣书生开口道:“没想到江霖城还有如此地方,这中品茗之法,果然别具一格。”
周掌柜见范大人的侄儿开口夸奖,抚须道:“老朽这齐然居本是一个小小茶坊,多亏了始帝他老人家,在老朽这茶坊喝了一盏茶,赐给老朽一副墨宝,这些年来老朽这的生意是越来越好”,周掌柜想起齐云王,神情便得黯然许多:“可他老人家竟被赵氏昏君所害,唉,真是上天无眼啊,不提了,范大人,公子请上船,老朽回店中等候。”
范谋与锦衣书生向周掌柜回了一礼,上船入仓,艄公见客人登船,便划起桨来,小船晃晃悠悠往霖江江心而去。
入得船舱,关上舱门,范谋一改人前右相架子,向着锦衣书生行礼道:“不知此处,上使可还满意。“
“不错,没想到这齐云国都果然有趣,这茶坊也办的别具一格”,锦衣书生环顾船舱,暖炉茶具,一应俱全,舱内比起适才经过的齐然居一层布置的更为雅致,而为了防止这船上饮茶,茶汤会随着船身摇晃泼出,这茶盏也是特制而成的,若要吃茶之时,只需用巧劲打开茶盏盖,就可饮用。
“行了,此处已无他人,你且将望离山庄与如何取齐云北境布防图的事,详细说来。”锦衣书生观察了那撑船艄公好一阵子,收回眼神,望向船窗外霖江的风光,露出贪婪的神色,开口道。
“禀上使,非下官怀疑上使所说的话,而是这离枯荣乃是齐云武林一等一的人物,武功造诣已臻化境,上使是如何确信这离枯荣已然走火入魔,毕竟属下这眼线已潜藏多年”,虽口中道罪,但范谋还是小心翼翼的问出了自己心中疑惑
锦衣书生贪婪的目光并未随范谋质疑直言收回,只是淡淡说道:“我送给离枯荣一本典籍,或许是这世间唯一可破谪仙境踏入仙人境界的修炼法子,不过,这本典籍是残本,离枯荣太过醉心武学,竟甘冒风险开始修炼,这走火入魔是必然之事。”
“上使次来,言明是老家长辈命上使探访,若有人追查起来…”,范谋磕磕巴巴的说道。
“放心,我既这么说了,你当初奏给朝廷的老家就会有证明你身份的一切,就算有人查访,也不会有任何差错。”锦衣书生说道。
听的锦衣书生所言,范谋放下心中疑虑开口道:“既如此,请容属下详细禀报,自离枯荣创立望离山庄之后,这望离山庄虽是蒸蒸日上,而这离家后人却多年未出人才,离枯荣之子离步维武功平平,难掌大局,倒是这离步维之女离婉儿甚得离枯荣看重,我那眼线在江湖中已颇有名声,他有一子,人才武艺皆是上等,我已命他向离家提亲,离枯荣已走火入魔,若两家联姻,则离家还可勉励支撑,此乃一计。”范某说完望向床边,看着湖面为开口的锦衣书生并无表情,只在品茶看景,于是继续说道:“属下还有一计,齐云宁王齐韬此番已受皇命,元日节后便暗中北上查访,若这联姻之计不成,便在望离山庄伏下死士,袭杀齐韬,皇子受袭,可乘乱潜入镜花水月,取走武林轶事。”
锦衣书生放下茶盏,笑道:“你可知,那离枯荣以镜花水月为饵,引得多少名门少年争先恐后拜入,可这些人真的进入镜花水月却只窥得一些寻常武学,和一些无关痛痒的江湖事,那些无知之人,见得一些皮毛,就真的以为那些就是镜花水月的秘密,而这些年镜花水月记载的真正可挟制武林人士的机密之事,与武林失传绝学,被书成两册,除离枯荣本人外,无人知晓这两册到底在何处。”
范谋诧道:“此等秘事,上使又是从何得知的?”
锦衣书生嘲笑般的望着霖江冬景,不知是在嘲笑未曾得手,还是在嘲笑离枯荣的嗜武如命而走火入魔,亦或是嘲笑面前这范谋之计太过儿戏,开口道:“因为我向离枯荣拜师学艺十年,亦在望离山庄待了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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