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报答我？”洛宁眼睛一眯，“慕容灵贝，为了报答我，你就杀了我的商队，抢了我的货物，屠杀了夏人村庄么？”
他指指三千夏人俘虏，“还有这些准备被你祭祀邪神的夏人，也是对我的报答么？”
慕容灵贝站起来，来到洛宁面前，十分认真的说道：
“尊敬的大人，不敢隐瞒您。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答您。”
她忽然看着女真使者图格，“来人！拿下这个女真人！”
图格大惊失色，“巴颜格格，你…你可是答应了我家大汗…”
话未说完，几个鲜卑修士就上前围住了图格。
就是土谷部的族人，此时也愣住了。
他们不知道，为何首领会突然对尊贵的女真客人动手。
土谷部不是已经投靠大金了么？
洛宁也没想到，慕容灵贝第一件事，就是拿下图格。
“他们也该死么？”
“夺舍的成功率很低，可一旦真的夺舍成功，也很难被识别。”
而且，一条大河穿过山脚，浩浩东流。这穿山而过的河流，正是岷江。
他指着巨桥一般的山，“我的小萨满，你不会是要告诉我，这山体之中，埋葬着一座桥吧？”
可他还是顺着慕容灵贝的手，重新打量巴颜山。
慕容灵贝继续说道：“当然，钱四算盘也是忠心的。可问题是，如今的钱四算盘，并不是真正的钱四算盘，而是被夺舍了。”
童颜萨满点头道：“尊敬的大人，不敢隐瞒您。那两百二十一人，的确是我杀的。我不但杀了他们，还将他们的魂魄填入奈何桥。”
他想了想问道：“你故意放走钱三簿子，就是为了麻痹金人？”
“但是，这个山村在外人看来，也就是比较长寿而已。并没有太奇怪的地方。”
慕容灵贝点头，“大人英明。我若是抓了他，金人必然认为我通过他知道了秘密。”
“我的小萨满啊。”洛宁叹息一声，“原来你是为了祭桥，可是你杀的人，不是我的商队，就是普通百姓。”
“他们？”慕容灵贝笑了，“他们是黑磷矿山的矿工，一直在千里外的黑磷矿山采矿。”
“当地灵官，肯定是知情的。所以他们在村中修建了城隍的私庙祭祀，用香火贿赂城隍。”
“什么？”洛宁闻言一怔，岷水就是冥水？
这图格，正是自己想杀的人。
结果图格率领的女真使团，居然在北归途中，屠杀了几个吐蕃小部落。
慕容灵贝微微一笑，“尊敬的大人，不是像一座桥，它本来就是…一座桥！”
慕容灵贝笑了，“不错。钱三簿子夺舍成功之后，秘密屠杀了负责去凉州的商队，然后全部换上了金人奸细。”
“不过，夺舍钱四算盘的钱三簿子，还不知道此事。他如今在龙错城，估计说了我不少坏话。”
“这山下的江水，其实应该叫冥水，幽冥的冥，而不是岷水。”
“于是我假装一个过路人，夜晚借宿村中，暗中调查。”
“女魔头的称呼，就这么来了。”
“甚至，钱四算盘还开通了去金国的商道。龙错如今的兴旺，钱四算盘也有功劳。”
“为了争夺黄金，上万人在几里深的地下洞窟，分为几伙相互残杀。”
“这么庞大的商队，洛离小姐当然不会熟悉下面的商队伙计。商队伙计的招募，也只有管事、掌柜等人过问。”
“尊敬的大人，你的智慧无人能及。不错，这山腹之中，的确埋葬这一座桥。”
之前，图格以女真使者的身份，出使龙错城，被自己赶走。
“洛离小姐的兴趣，是管理财务，绥靖地方，训练兵马。”
“金人用他的魂魄夺舍钱四算盘之后，他就成了钱四算盘。轻而易举的窃取了龙错的商贸大权。”
慕容灵贝说道：“两个月之前。帮助夺舍的金人，已经落在我的手里，眼下秘密关押在地牢之中。”
洛宁不明白，她为何这么问。
慕容灵贝拿下图格，又对众人说道：“你们都退下吧。”
“这种夺舍简直是天衣无缝，洛离小姐他们怎么会怀疑？就算被发现，也只会认为是钱四算盘本人暗中降金，而不会知道和钱三簿子有关。”
“幸好，钱四算盘还没有死，他的魂魄，还在养魂木中栖息。金人奸细留着他的魂魄，当然不是好心。”
当然，这些填入桥墩的祭桥阴魂，必须是恶业昭彰的罪灵。
“天亮后，有三千狠人活了下来。他们不再相互残杀，而是相互妥协，达成了分配协议，然后一起掩埋尸体，遮掩事情。”
若是因果机缘不到，奈何桥绝对不会化形出世。
她指着变成一顿骨肉碎渣的神像，“她通过可怕的诅咒，想利用自己的后裔，万年阴魂不散。”
“我能抓住那个金人奸细，拷问出这个秘密，是因为那天我推算出，有凶星过境。”
她说的没错。血脉之间越有渊源，夺舍的成功率就越高。这也是为何真界和仙界，亲情关系淡漠的原因。
“我这种灵知感应，往往错不了。”
“尊敬的大人，”慕容灵贝指着巴颜山，“您看，这座巴颜山，像个什么？”
慕容灵贝道：“第一，这个山村在益州边陲，很偏僻。第二，他们得到这种邪术，也就几十年的时间，当年却是个平常村子。第三，那几种虫子只有他们村才有，其他地方没有。”
洛宁没想到，事情的原委居然是这样。
“我杀的人，都是灵知感应到恶业，可以用来祭桥的。但是，那些人的恶业，外人不得而知，就以为我是乱杀无辜。”
“兵权、财权、用人，听说洛离小姐都管理的很好。可是她对商事和农事，却是并不上心。”
洛宁的脸色又冰冷下来，“既然你没有被诅咒，没有坠入魔道，那你为何要杀了两百多人的商队？难道他们不是你杀的？”
“于是我守株待兔，抓住了假冒商人的金人奸细。拷问之后，居然得到这个秘密。”
因为，钱四算盘不但掌握了龙错势力的商贸大权，还通过货物运转，参与了龙错军民的补给、赈济、后勤、采购等。
“可是，腐败的官府，根本查都不查。毕竟，矿难太普遍，没人多管闲事。”
若是金人设法在物资中下毒…那造成的后果，绝对够龙错势力和洛宁喝一壶！
洛宁此时才猛然发现，龙错系统防守最薄弱的地方，恰恰就是商贸方面。
“您是我的吉祥贵人。我在您身边待了一年，借助您的气运，不但顺利躲过了诅咒的厄运，还获取了诅咒的力量。”
刚好无论是自己、洛离，还是苏绰，都对商务不感兴趣，也很少过问。
洛宁笑了，“你做的很好。我的小萨满，你终于长大了啊。”
慕容灵贝粲然一笑，露出扁贝一般漂亮的牙齿。
洛宁道：“这个村子罪孽深重，的确该灭掉祭桥。可是…你抓的三千多夏人俘虏呢？”
“附近很多人都说，你变成了狠毒的魔女。”
原地只剩下洛宁、小黑、慕容灵贝。
周围的草木虽然蓊郁葳蕤，却带着一种幽冷。
“没有我的命令，你们不许出现。”
“可是我不但不会被她利用，还要抽取她的诅咒之力。如今，就连她蕴藏在神像中的怨念，也烟消云散了。”
洛宁眉头一皱，“你是说…”
“他们计划，等到把黄金开采完毕，就不再当矿工，而是去城中逍遥快活。”
眼前穿山而出的河流，就是岷江的最上游了。
“若是别人发现，还以为是矿难导致，毕竟矿难死人的事情太多，不足为奇。”
“大人放心，钱四算盘栖身的养魂木，同样被我秘密藏着，外人不知。”
没有足够的恶灵祭桥，奈何桥就只是一座化凡的桥。
随即，洛宁就有些明白了。
更别说最基层的商队伙计了。
“可是，她的诅咒惟独对我失败了。我是自古以来，唯一摆脱她的诅咒，顺利度过二十岁却没有坠入魔道的女巫。”
“然而钱三簿子不知道，我早就知道了他的秘密。于是，在他经过巴颜山时，我亲自带人袭击了‘商队’。”
“这种邪术，是将几种虫子养在虿盆的体内，吸干虿盆的生机，然后再种入自己的体内，这样能延寿好几年，最多能延寿二十年。”
他运转伶道珠，鉴定对方的话，没有发现慕容灵贝在撒谎。
“你用这些无辜之人祭桥，不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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