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一张沾满血的纸张摊给众人,笑道:“等刑部来人,调查一番就会放咱们走了,凶手业已认罪,和咱们可没什么关系。”
纸上的字歪歪扭扭,有些字已被血水浸透,但有的地方还是能看清楚的。
沈青瑜从座位上起身,凑近一看,只见上面歪歪斜斜写着,
“两起命案,皆由余起,原一时激愤,失手错杀,致使陈、范二人身死,然抱罪怀瑕,良心难安,神明在上,莫敢有欺。奈何狂衅已铸,悔之晚矣,故愿一死偿命,为之相补。”
遗书?
沈青瑜挠了挠头,这是成望之死前将陈维和范亭的死都认成是他做的了?
陈维死,范亭失踪,范亭死,成望之失踪,再到成望之死,成望之死前还留下了认罪书,坦诚了罪行。
好似是将事情说了明白,但其实很多事都没有说清。
沈青瑜慢慢回身,又坐了回去,现在就看刑部来人如何说了。
刑部来人很快,沈青瑜等人其实未等上多久。
奇怪的是先有一队人马过来,将红叶庄围起来之后,很快就来了另外一队人。
这两伙人穿着打扮一般无二,然后分开站立,泾渭分明,大有不同阵营之意。
其中一队为首者还是个熟人,慕洵,之前与沈青瑜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年捕头。
他是先来的那一队,成望之的遗书也由雷西州交在了他的手上。
他嘴角噙着笑意,看向后来的那一队伍的为首者,将纸甩了过去,纸张轻薄,那轻飘飘的一页纸就落在了地上。
“你……”为首者身后一人双眉一竖,就要发怒。
那为首者大约四十多岁,国字脸,唇口方正,周身自带一股严肃的气息。他抬起手止住了手下的话,“这上面不尽不实,如何能能信。我看是有人栽赃嫁祸,慕兄弟认为呢!”
他虽受命于刑部,背靠着的人却是成阶之部,官场波云诡谲,瞬息万变,在这个当口,成望之之罪若是被定下,难免不被有心人借题发挥,那成阶也会收到影响。
成阶这两年已经是苦苦支撑,若真的受此事干扰,恐怕连其剩下的势力都要重新清洗。
所以无论如何,成望之都只能是受害者,而不是行凶者。
慕洵“哦”了一声,道:“我怎么觉得这上面言辞恳切,确实是认罪之意,岂不闻将死言善,也许他真的是悔恨自杀呢?”
那为首之人身后的人讥讽道:“这上面的笔字歪斜,一看就是怕暴露了本身笔迹才这般写的,明摆着是栽赃嫁祸,你不会连这个都看不出来吧?”
慕洵却反驳道:“人都要死了,心情激动,写出什么样的字都不奇怪。这算什么?”
那为首的人拍了拍他身后人的肩膀,让他不必再说,回首对上慕洵,也不动怒,笑眯眯道:“人命关天,怎好轻易下结论。咱们不必在这做口舌之争,尽早开始调查详情才是正理。”
慕洵冷哼,“不是你们非要这么多话,我早就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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