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6号这一天,大江南北有很多人非常郁闷:
比如张绍曾、蓝天蔚。他们前脚通电全国要求清廷改组皇族内阁、召开国会、实行宪政,后脚电台、报纸上就刊登了《皇族内阁于5日夜见宣布总辞职》的消息,这明显是打脸嘛!谁都知道他们提出改组内阁等要求,好比西汉吴楚七国之乱时提出的“诛晁错,清君侧”口号,只不过是造反的借口罢了,没想到清廷居然和汉景帝一样果决,真的把解散了皇族内阁!
张绍曾、蓝天蔚等不用多想,就认定是自己身边出了内鬼,让清廷事先得到消息,做好了应对措施。他们郁闷的是,借口已经被化解掉,接下来该怎么办?
比如载沣。关于奕匡辞职,本来只是内阁中的口角之争,他还准备第二天早上主动服软,去劝庆王收回成命呢。谁成想第二天一大早,《皇族内阁于5日夜见宣布总辞职》的消息已经满天飞,庆王就算再没脸没皮、没羞没臊,也不可能继续担任内阁总理大臣了。难道真要让袁四组阁?
更要命的是,一直滞留在滦州的第二十镇统制和第二混成协居然通电全国,要求改组皇族内阁、召开国会、实行宪政。说是这么说,其实他们的用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昨天江苏、安徽、陕西、山西等四省**已经够闹心的了,如今滦州又发生兵谏,——滦州和京师可是近在咫尺!载沣能不郁闷么?
再比如奕匡。本来他在醇亲王府说辞职不过是一时气话。按他熟知的载沣性格,肯定会主动求饶,登门恳请他出来处理事务,所以才敢拂袖而去。谁知第二天一早。广播匣子里就播报了自己昨晚宣布内阁总辞职的消息,随后各大报纸竞相报道,造成“生米煮成熟饭”的局面。伱说奕匡郁闷不?
载涛也很郁闷。载沣和奕匡都认为电台、报纸上的消息是他放出去的,天地良心!他在醇亲王府闹完后,回家喝了几两闷酒,和小妾胡天胡地折腾到深夜,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谁有需要、有能力来布置这个杀局?想来想去,只能袁四那个狗贼!可把这个推断告诉兄长时。载沣确认为这是拙劣的掩饰,根本就不相信。自己没干坏事,却得罪了兄长和庆王,还要替仇敌背黑锅。载沣郁闷得回家又开始喝闷酒。
身在郑州的袁世凯未能免俗,也跟风郁闷起来。
本来他是听阮忠枢、张一麐等人建议,准备坐镇中原,静观京城官场波谲云诡、晋陕战场硝烟弥漫、长江以南江山易主。没想到居然消息走漏,被人与皇族内阁总辞职联系到了一块。认为自己是在得到奕匡宣布总辞职的消息之后便匆忙动身北上,足见自己对内阁总理一职垂涎。——即便真是这样,也不能说透啊!显得自己好像有多猴急似的,吃相太难看。
更令他郁闷的是张绍曾、蓝天蔚等人突然举行兵谏。在他看来。河南、山东、直隶、京师等处是北洋军的根据地,也是问鼎天下的根本。尤其直隶京畿。更是丝毫乱不得。现在张绍曾猛然放了这个大招,很有可能在他和立宪派、革命党、孙元起达成协议之前。先把清廷给推翻了。如此一来,便彻底打乱了之前计划好的如意算盘。
就在程子寅、张辉瓒与何遂密议的时候,袁世凯和心腹幕僚也在郑州就目前国内形势进行紧急磋商。
袁世凯一脸阴沉地坐在主位,恨恨地说道:“袁某认识张敬舆那么久,居然不知道他原来如此胆大!什么‘召开国会’、‘实行宪政’,不就是想造反吗?卢子嘉、潘丹庭也是放肆,居然跟着张敬舆一起胡闹!”
张一麐劝解道:“大帅,张敬舆张将军为人宽和、老成持重,要求改组皇族内阁、请大帅出面组阁之心或许是有的,但要让他称兵犯阙,想来他没这个胆子。唯一可虑的是第二混成协协统蓝天蔚!光绪二十九年他在日本的时候,曾和逆首黄兴等人发起组织拒俄义勇队,并担任队长。谁知道他私下里有没有加入叛党?”
阮忠枢补充道:“军谘府诸人也是无智,居然派吴绥卿去滦州宣慰劝导!虽然他们暗地里是考虑第六镇有不稳的迹象,想把吴绥卿调离石家庄,殊不知却适得其反。吴绥卿个性急躁,思想激进,得到朝廷电报之后,要么勾结山西乱军,沿卢汉线北上迫近京师,要么前往滦州鼓动张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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