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士钊眨巴眨巴眼睛,疑惑地问道:“大人,xizàng言则异文,信则异教,风则异俗,人则异种。土瘠不生五谷,民贫难供租税。得其土不足以耕种,得其民不足以役使。对于国家来说,又有何利益可言?”
孙元起道:“xizàng虽然土瘠民贫,但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尤其地形高峻,有高屋建瓴之势。在我之手,则可以南俯印缅,西窥中亚。而如果xizàng自治,或成为英、俄傀儡,则四川、陕西、甘肃、青海、xinjiāng等省区皆在xizàng威胁之下永无宁ri。当年吐蕃兴起之后,占据大唐陇右、河西大片地区,并不时窥伺都城长安,闹得大唐鸡犬不宁。这就是覆车之轨。
二八〇、汉家大将西出师“再者如你们所说,xizàng毕竟是祖宗们留下来的土地,我们怎么也不能做败家子,拱手将土地让给他人吧?而且xizàng自治,会给xinjiāng、外蒙、满洲等地树立一个坏榜样。以后他们照葫芦画瓢,有样学样,国家又将如何处置?所以我们必须防微杜渐,把xizàng这个出头椽子打烂打扁,才能让那些不安分的猴子们规矩一点。”
章士钊道:“如果我们要派兵入藏,那至少得再组建一个标。入藏还要带足粮秣、雇足民夫,这些都是额外开支。只怕如此一来,府库钱粮再也支撑不了三年。那三省赋税还要蠲免么?”
“要,当然要!出兵的费用我另外想办法解决就是。”孙元起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他心里却在想:既然土登嘉措背后有英、呃在撑腰,那我入藏的费用就羊毛出在羊身上。明天我就通知莉莉丝,所有出口的黄花蒿素、青霉素、磺胺价格提高一倍。反正能买得起这三种特效药的都不是穷人,能舍得花一两黄金的主儿,肯定不在乎再多花一两!
杨度此时说道:“百熙二八〇、汉家大将西出师,如果我们真要入藏,就不必单纯效法当年赵季和(赵尔丰)之举。你们看!”说着他站起身在书房的地图上比划道:“xizàng与xinjiāng、青海、四川、云南等四省区接壤,所以入藏也就分新藏、青藏、川藏、滇藏四条线路。赵季和时任督办川滇边务大臣,有川藏、滇藏两条路可以选。但他最终选择了川藏线。个中原因,除了因为他的兄长赵次珊(赵尔巽)是四川总督,可以给予大力支持外,还因为川藏线比滇藏线更为好走。而且当时朝廷还屹立不倒。xizàng各地贵族、僧侣对zhongyāng仍有畏惧之心,不敢明目张胆地加以阻拦。所以尽管路途艰辛,川军在历尽磨难之后还是顺利抵达了喇萨。
“如果我们由川藏线入藏,首先面临的就是途中藏族贵族、僧侣的百般阻挠,甚至是武力对抗。川西、前藏地区山高涧深,道路狭窄,往往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如果藏人据险死守。拖延我军时间,恐怕一两年也难以抵达喇萨。而且一旦大雪封山,我军进无可进、退无可退,加上粮草匮乏,就会不战自乱,甚至全军覆灭!所以我们不能单纯效法当年赵季和之举,而是要双管齐下,左右包抄!”
孙元起暗暗点头:入藏道路确实艰险!即便在1950年到1954年间经过11万军民艰苦奋斗修成了川藏公路。其后国家又投入大量财力物力进行数次大规模翻修,到了二十一世纪川藏线还依然被视为是死亡之路,就可以看出清末民初徒步入藏的危险xing!何况中间还有人故意作梗呢?
章士钊道:“皙子先生。你说的双管齐下、左右包抄是想分兵两路,一条从南线的雅江、理塘、巴塘入藏,一条从北线的炉霍、甘孜、德格抵达察木多?”
杨度摇摇头:“不是!我们刚到四川人地生疏,又刚招抚保路同志军不久,加上蜀人易乱、袍哥遍地,如果没有足够的军队弹压,很容易出现根基不稳,所以四川只能派出一个标入藏。如果一个标兵力再分为南、北两路,则会显得势单力弱,容易被各个击破。故而川军只走南线!”
“南线?”孙元起下意识反问一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驻藏办事副大臣应该是常驻察木多吧?既然如此,察木多岂不是很繁华?朝廷在哪里不应该有很多驻兵?”
如果孙元起不学物理,而是专研历史的话,或许他还会知道察木多另外一个名字:昌都。当年解放军挥师入藏就是走的北线。而且在昌都与xizàng地方武装大打一战,是为“昌都战役”。经此一役,解放军消灭了藏军主力,彻底扫除进军xizàng的障碍。
杨度答道:“察木多是驻藏办事副大臣驻地没错,确实也比较繁华些,但却没有多少朝廷驻兵。其实在川军入藏之前,朝廷在xizàng一直没有什么驻兵。察木多地势险要,素有‘藏东门户’之誉,一直是藏东地区的政治、经济、文化和交通中心,xizàng贵族僧侣必然会在那里严密设防。如果我们走北线,在察木多必然有一场恶战。
“相比之下,南线地势较为平坦,而且在桑昂曲宗、薄宗附近有程凤翔一营兵马接应,部队行军到此可以稍作休整。另一方面,藏南察隅、洛域、噶克卜、门隅地区土地肥沃,物产丰饶,万一军队遭遇缺粮,还可以就食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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