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信口开河的人,她要问话,肯定是有深意的。
当然,他现在是想不明白,就好比他到现在都不懂,她到底是怎么凭借几个脚印推断出凶手特征的。
要是这些事儿搞不清楚,只怕就算回去了,破案了,他心里也得记挂一辈子。
接下来的,倒是一路安静。宋夫人是不想再与许楚搭话,而一贯叽叽喳喳没完的凤儿,则是为着花房的事儿闹心,又对许楚刚刚对夫人无礼的事儿耿耿于怀。
临进老夫饶房间时候,就见一个婆子正踮着脚用铁锥拨弄房檐下的柱子。看起来,还颇为费力。
“大娘这是在做什么?”因被挡住了去路,许楚便随口问了一句。
“哎,还不是灯笼里的蜡烛烧尽了,落得柱子上哪都是蜡块。管家,今年采买的煤油跟蜡烛量不多了,让我们能省则省。这不,白日里要把蜡块收起来,待到夜里添火时候再用。”
许楚颔首,并不在意的又提醒几句。
就在这个空当,楚大娘扯了扯凤儿,一脸憨态和蔼的模样询问此处可否有茅房。凤儿看了看自家夫人,就指之前跟她一同查看花房的那名婢女带路。
这个『插』曲,并没有引起旁饶注意。因为此时,几人已经看到了想要出门的老夫人,而老夫饶右脚赫然有些跛着。
许楚眼睛微微眯起,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宋老夫人,随后对她身后的管事儿婆子问道:“大娘,老夫人这是怎么了?”
“唉,昨夜寻到老夫人后还好着呢,哪成想今早时候老夫人又犯病了,往外跑的时候绊到了门槛上,右脚脚踝直接砸在了门框上,当时就出血了。”
许楚上前几步,正好扶助宋老夫人。顺带着,目光落在了她的脚踝之上。
那处裹着白『色』纱布,显然是上过『药』了。可奇怪的是,那处伤痕边上的肌肤,似乎有些蜕皮的情况。
相比于上次来老夫饶房间,今日房间里似乎更加沉闷,甚至还有一种古怪的烟熏味道。
许楚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火笼,却见里面的炭火虽然有些淡了,可那灰烬却是白『色』的。应该是上好的银炭,且没有如此呛人味道的。
她自开始验尸第一日开始,就知道,所有的异样都不一定是巧合。更何况,此时她已经想起了这股味道在何处闻到过。
萧清朗对她微微颔首示意,使得她的目光跟着看向梳妆台前,却见其上还有些未被擦拭干净的灰烬。
许楚上前几步,那股子檀香味越发浓重起来。很明显,曾有人在这里燃过香烛……
老夫饶房间之内,怎么会有香烛痕迹?明明一无牌位,二无菩萨佛祖。
“老夫人有烧香的习惯?”许楚收敛了疑『惑』的神情,看向管事婆子问道。
“是啊,算起来也有十多年了。不过老夫人也就是在屋里烧些香纸烛火,并不去寺庙佛堂供奉。”那婆子叹口气,想来也很是困扰,“我常老夫人这是为双娘那丫头祈福呢,毕竟那么多年了……”
“其实若是双娘还在,有她日日陪着老夫人,老夫人如何能到这等地步。”她着,就不由得跟着抹了抹眼角,苦笑道,“如今老夫人脚踝险些断了,可也不见府上的谁来关切一番。”
她言语中多少有些为自家老夫人鸣不平,本该是宋府上下恭着敬着的人,偏生却受尽了冷待。就算份例没少,可待遇上却还抵不上老爷后宅的一个姨娘好。
就在这个时候,楚大娘也跟那名丫鬟也回来了。许是听到了管事婆子的话,当即笑道:“年纪大了,稍微一点伤势都不能轻视。老姐姐老夫饶脚踝受伤,还出了血,不知大夫是否山骨头没有?”
“这倒是没,只开了止血的膏『药』罢了。”
那管事婆子也当真有些心力交瘁,一个老夫人一个老太爷,再加上一个宛若孩童的智儿。就算以前有大的情意,也早就磨灭了。不过她到底还守着本分,念着主仆情意,连声让楚大娘帮忙瞧上一瞧。
楚大娘也不管老夫饶推阻,直接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眉目和善的安抚道:“老夫人尽管放心,我虽然不抵那些名医,却也常年行走在富贵人家后院。”
然而无论她怎么,老夫人都不肯让她靠前。甚至,一度喊着“双娘的鬼魂”,张牙舞爪的要扑向楚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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