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上的皇家夏季行宫里,徐怀谷拖着和铅一样沉重的脚步慢慢走进去,路上有好几个小宫女见着了他身负两把剑,一幅愁苦面孔,不禁有些莞尔。她们笑嘻嘻地打了几句招呼,徐怀谷也都苦着脸回应。
一个绿衣服宫女见着他背后背着一把长剑,手里还多出来一把短剑,身上骨子看起来要散架了一样,面上却还透着几丝兴奋,有点害怕他练剑着了魔,就担心地问到:“徐怀谷啊,又一个人偷偷跑出去练剑去了?”
徐怀谷见到了绿衣宫女,也开心了几分。绿衣宫女就是这一座宫殿里宫女的主管,这几日里和徐怀谷玩的最好,对他也最是亲切,像极了母亲一般,却也不知有几分真心。
徐怀谷只当她是真心待自己,开心地说:“绿竹姐姐,我今天可是拜了个师父呢,她教了我剑术,还送了我这一把短剑,拿在手里刚刚好。等我剑术有成,一定帮你去竹林里多削几只绿竹子,好给你做竹筒饭吃。”
绿竹晓得是他拿名字嘲弄自己,也不恼,宠溺地揉了揉他脑袋,指着不远处他的住所,道:“还整天想着练剑呢,李姑娘可是在那里等你大半天了,都快急死了,你还是多想想怎么和李姑娘交代吧。”
徐怀谷正想告诉李紫这个好消息来着,听李紫就在屋子里,匆忙与绿竹挥手作别,就快步走去房子里。只听见绿竹在后面提醒道:“换洗衣服和热水很快就给你送来,记得把你乱糟糟头发也给洗了!”
徐怀谷头也没回,回道:“好!”
李紫在房里已经听见了外面动静,“腾”地一下从软绵绵的床上跳下来。本来想出去接他,想到自己辛苦在这里面等了他一天,就觉得可恶,却又一点怒气都生不出来。
小姑娘一想到自己生不出气来,猛地却有点恼怒了:李紫你真是鬼迷了心窍,怎么会变得这么好欺负?
她快步走到桌边,端起一小杯绿茶,喝了一小口,像是要浇掉心里那一团无名火,但又无甚作用。她眼珠一转,想到一个鬼点子,便往桌上另一只茶杯里倒上了一整杯滚烫茶水,又拿盖子小心斜盖住茶杯,让那蒸腾的雾气出不来。
门外传来“哒哒”声,是徐怀谷走上青石台阶的声音,似乎还挺急切。小姑娘用手撑着下巴,侧着脑袋,听见略显急促的脚步声,嘴角稍稍上扬了一下,又不动痕迹地落下来。
徐怀谷走到门口,顿了一顿,把背上的重剑晓雨摆正,又把手里无鞘沧水的华美剑穗在手腕上缠了几圈,整理好衣冠,把长发挽到肩后。他这才轻声敲门,道:“李紫,我回来了。”
里面好半晌才传来慵懒的声音道:“进来吧。”
他推门而入,看见李紫坐在桌子上,真努力撅着嘴巴,恶狠狠地看着他,很不高兴的样子。徐怀谷到底了解她,一眼就看出来小姑娘没有真正生气,顿时心里石头就落下来了。
他陪笑道:“小梨子啊,今天我确实有事去了,你来没找到我,是不是生气啦?作为赔偿,要不明天我带你去城里面玩去?”
李紫努力绷紧面皮,看着他手里多出来一把陌生短剑,有点疑惑,但还是强忍住好奇,撇一撇嘴,不理他。
徐怀谷笑脸走过去,又把手里短剑放在桌上,静静看着她,不讲话。
李紫看着他嬉皮笑脸的模样,知道十有八九自己没生气的事又被他看透了,就率先开口,却不是问他那一把短剑的来历。
“你渴了,先喝口水吧。”
嗯?日头从西边出来了?小姑娘今天好像格外体贴嘛,桌上还有一杯茶。他确实有点渴了,出身小村子里使他也没有文人茶师饮茶品茗的那么多繁琐讲究,用手抓起来便灌了一大口。
若是懂茶人在此肯定要跳脚大骂了。这茶可是御贡的红坊小雀,出自大余国西部的雨城红坊,是难得的一种湿茶。这种茶最忌讳晒干,一旦晒干失去水分就毫无滋味。茶叶湿润,容易变质,必须在变坏之前尽快饮用,这就使得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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