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力已颇为疲乏,反观成重这边,带来的两千骑却尚有一战之力。
见到对面确实打着屯骑营的旗帜,成重顿时松了口气。
他派人去喊话招降,告诉屯骑营校尉,自己是老朋友,在魏国享受富贵,还封了爵位,而魏王正缺骑兵,让屯骑营也同来,不比在绿林做寇强?
但去招降的人却被“屯骑营”里的一位年轻小校射死,那弩还贼准。
既然劝降无果,就只能战了。
有军司马提议:“校尉,不如将彼辈困死在此地,等大军抵达。”
“糊涂,大军要在渭水防备刘伯升,焉能来此?若是抽调士卒过来,岂不是中了调兵之计?”
前次被第五伦狠狠责罚一通后,成重也懂得大局观,斥责道:“十则围之,吾等不足围也,这儿有溪水流淌,除了五床山,皆是平坦地界,彼辈干粮麦豆也未尽,不趁着他们马力耗尽时击之,难道要等其恢复气力,上马逃走么?”
一追一逃,就没完没了了,哪怕叫其中几百人侥幸过了泾水,成重也要惹大麻烦。
“越骑营常被申饬,好不容易逮到立功机会,决不能再错过。”
他亦是投诚元勋之一,看着别人封侯封伯,而自己只是个子,心里也难受啊。
对付其他军队,越骑营怯怯,但屯骑营这种知根知底的“袍泽”,他们却信心十足。
随着好畴、谷口两县民团相继抵达,成重开始熟练地排兵布阵,打算以两倍的兵力优势,将彼辈歼灭于此。
此时天色已有些晦暗了,对面将马匹留在丘陵间,摆出了成重看不懂的阵势!
“竟当真弃马而列步阵!?”
成重只感觉可笑:“三月不见,屯骑营的校尉是在绿林中热糊涂了罢,昔日新莽尚存时,北军两营演练,彼辈在马上都不是我军对手,更何况是今日?”
他遂高高举起令旗:“诸君,吾等今日,又要痛击‘友军’了!”
……
九月十五日,对岸的刘伯升大军两座浮桥已修一半,耿弇也奉第五伦之令,在上游渡口准备好了火船,就等浮桥快修好时派去冲了,叫汉兵望河兴叹。
但军中也有争议,有人认为要彻底断绝浮桥,继续同刘伯升对峙,将战争拖下去,拖到冬天,彼辈自败;亦有人认为,就该让刘伯升将浮桥修好,使其精锐渡河来一点点送死。
耿弇是支持后者的,自出师以来,每次作战,他都憋足了劲,最后却只感觉重重一拳砸在软榻上。
打武安那种豪强武装,举手之劳;反莽击渭北,三日下五陵,轻轻松松;收西河渡孟门斩王寻,旁人都直呼快哉,但耿弇却总觉得差点意思,每次交战,都是他还没使劲,对面就倒下了。
这也是耿弇自认为是“上驷”,远超其他将校的缘故,在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看来,若非第五伦老是只让自己将偏师,而能将三军尽予之,陇右都已经被灭了!
久闻刘伯升乃善用兵者,或也是匹好马,耿弇很期待与他来一场真刀真剑的较量。
然而刘伯升却没有如他们期盼的闷头冲过来,而是不紧不慢修着浮桥,听闻此人性格莽撞,打起仗来怎这么磨叽?
然而,当当越骑营败兵狼狈逃回来禀报战果时,耿弇才知道,刘伯升究竟在等什么!
“成重校尉战死于阵中!”
“越骑营伤亡数百,又失了校尉,只得撤回好畴,两县民团亦溃退。”
耿弇是越听越皱眉,越骑营的战力他清楚,被自己磨砺数月,不同往日,确实是“中驷”的水准,也渐渐敢打敢拼了,怎么屯骑营竟更加骁勇?
“行军不惜马力。”
“弃马列步阵,依丘陵为后列,秩序整齐,持环刀如墙而进?号令如一?”
耿弇品味着败兵描述的敌军战法,或有夸大之处,但那种异样感越来越浓,他最后笃定道:“旗号和甲衣是假的,这绝不是屯骑营!”
“必是来自南阳的荆楚勇士奇材剑客!”
越骑营作战期间抓获的几个俘虏供词,也印证了这点。
“将军让屯骑营在盩厔大张旗鼓,而征调其马匹,使吾等南阳子弟族兵能骑者骑之……“
骑马步兵!
“汝等将军是谁?领军的人是谁?”
这明明是场败仗,但一直兴致寥寥,提不起气力的耿弇却忽然兴奋起来,追问之下,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来歙(xī)……”耿弇念着此名,而陆续有战败后不甘心,继续尾随来歙的越骑营士卒来汇报最新军情。
“来歙到何处了?”
“彼辈扔下死者,而重伤者数十人皆拔刃自尽,所剩两千人继续骑马,抵达泾水六辅渠口,看着正欲渡河!”
至此,来歙的目标昭然若揭。
耿弇有些激动,看着地图上,随着大军转移到泾西五陵防御刘伯升,只剩下万余民兵守备的郑国渠、白渠间广袤地带。
“栎阳,来歙,想去袭栎阳!”
“好胆!”
疯狂的举动,耿弇却忍不住赞叹:“来君叔,亦是上驷也!”
……
PS:第二章在18:00。
第三章在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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