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年士子哽咽道:“吾还以为,此生再也没有机会食肉了!”
接着老年士子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谢安道:“你们饿得太久,千万别吃得太急。”
一个青年士子感慨道:“米粥浓稠而不倒,还有清香菜,有肉有鱼,每日如此,一个历城每年要耗费多少钱粮?魏国虽然穷,可是穷得让人无语了。”
“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可是吾今总算吃到了免费的午餐。.“
这时,谢安看到旁边有一个身着讲究的儒士,看样子虽然落魄,但是倒不至于过不下去。
谢安放下餐盒拱手道:“没请教兄台?”
那个吃得非常斯文的士子抬头道:“在下姓萧,名竟,字谓之,兰陵人。”
谢安想了想道:“兰陵萧氏?不知兄台为何会至此?”
萧竟叹了口气道:“不患贫而患不安。我们萧氏在兰陵郡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之家,日子倒也过得去。但是,总有如坐针毡的感觉,害怕哪一日,自己的家,就被饿晕头的饥民与匪徒给抢了,那种危险时时伴随,让某不得不选择弃家。”
乱世的根源之一,便是失去了秩序,无政府主义横行,流寇就是典型代表。
“人离乡贱,不知伯求兄为何要执意离开兰陵,难道仅仅以为是担心被土匪袭劫吗?”谢安听到连兰陵萧氏都背井离乡,心中很不是滋味。虽然他只身北上,可是对晋朝的那份情感,却是不易割舍的。
士族现在在晋朝已经得不到他们想要的安全福
这点倒真正出乎谢安的意料了。
其实,士族也分三六九等。在一等豪门拥有如今的风光背后,都是一部部士族和寒门的血泪史。
这也不能怪谢安,他们陈郡谢氏在东晋可是和琅琊王氏、司马氏并列第一等的豪门,不管是寻常贪官污吏、还是豪强恶霸,他们都不敢去触谢氏的霉头。
因为所处的位置不同,其实谢安并不知道这里面的龌龊和肮脏。
“谁道不是呢?!”接着,萧竟深深叹了口气,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如果能活下去,谁愿意离乡呢。”
萧竟道出了他的故事。
晋朝在每年的七月份(农历)都会评定户品。兰陵萧氏虽然是士族,却不过是末等士族,原本萧竟之父,曾做过十二年的县令,位列六品户品。高父如今已经病故,整个萧氏萧竟这一支,却无一人做官。
萧竟之父给萧竟留下五十倾上好的良田,十倾水田,这六千余亩田产,没有了高父的庇护,顿时成了萧氏宗族和当地官府眼中的美食。
去年编户定品时,萧竟没有被评上户品,所以他就成了和寒门一样的白身。
没有士族的特权,萧竟就失去了免除杂役和荫户之权。萧竟原本有一百余户萌户全部被剥夺,而他也被征加了四十的杂役。
萧竟是一个含着金勺子长大的孩子。身子骨非常弱,为了侵占萧氏的田产,官府对萧竟百般刁难。仅仅服了三徭役,就让萧竟吃不消了。
萧竟很自然的想到了拿钱赎买自己的徭役,可是官府却不同意。
原本寻常人家如果不愿意服四十的劳役,最多花个十余万钱而已,可是想田都想疯聊官府,这下狮子大开口,问萧竟要三千万钱。
三千万钱,在谢安眼中,不过是一笔得不能再的钱了,可是在萧竟这种士族眼中,却是一笔巨资。
为了让自己免除这非饶折磨,萧竟咬牙把家中的活钱都拿了出来。总算免除了这一道灾难。
狼吃羊何愁找不到借口,没有占到萧竟的田产,官府一计不成又生出一计。兰陵有一支凶狠的匪徒,他们占山为王,依靠抢劫过往百姓为生。这支匪徒挟持了萧竟唯一年仅三岁的儿子,勒索巨额钱财。
萧竟无奈之下,只好报官。
他原本就不知道自己就是官府匪徒联合算计的对象,官府自然拿不到匪徒,而如此再三,匪徒更加把赎金增加到万金。
萧竟不忍看到儿子被害死,只好忍痛卖掉二十倾田,总算赎回了儿子。
一个忠心的仆人无意间发现劫匪自由出入县衙,并且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萧竟。
萧竟作为一个读书人,脑袋不傻,很自然的把这一连串的事件联想起来,自然发现其中的猫腻。他不愿意再过担心受怕的日子,只把便卖家产,举家逃往魏国。
谢安听到这些隐秘,肺都快气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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