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那马车的样式您可记得?”
“大伯,您有没有见到辆蓝绸子的马车经过……对,赶车的是个年轻男子……”
“大姐……”
打听了一路,出了连山坊的三条街就再打听不到了。
苏幕遮站住脚。一时不知要去往何方。
日头越升越高,由于跑得急,苏幕遮的额头鼻梁冒出了一层细汗。雍京人口众多,每日出入城门的人不知几希。若那人真是个行商,此刻已不知走到哪里去了。
她心中还有个疑窦,起因是那牙侩在她的追问之下又想起一个细节:
“那个年纪大些的丫鬟本来说什么也不肯跟那人走的,谁承想那人和她说了几句话,她就乖乖上了马车。”
究竟是什么话让春草就范的。
…………
春草这一半日过得实在有些坎坷,昨晚上被人捆起来扔在柴房睡了一夜,今早就被凶巴巴的牙子一路提溜着到了牙行,正自威胁她们不听话就要被打时,有一人凭空出现,付钱买走了她们。
经过一夜并一早晨的折腾,她的身子都要散架了,动一动全身都疼。
此刻她倚在马车的车壁上,疲惫的闭紧双眼,心里想的全是小姐屋里床下的盆景不知有没有被人动过,还是已经被搜出来毁掉了。
“春草姐姐,咱们跑吧……”
耳边传来一缕细细的声音,春草睁开眼,见小青瓜趴在自己的肩头,神秘兮兮地说道,大大的眼睛里装满了不安分和跃跃欲试。
见她这幅模样,春草好气又好笑,更多的却是心酸:这个傻丫头,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居然还有胆子说跑。
“跑去哪里,”春草口吻严肃,生怕她存了这个不该有的心思,以后会更遭殃,“咱们的卖身契捏在人家手里,一跑就变为逃奴,抓回来直接打死。”
小青瓜睁大了双眼,讷讷说道:“不,不会吧,”她两只小手抓紧衣襟,不安地扭来扭去,“娘答应我,过两年就把我赎回来的……我不要一辈子当奴才,以后只能嫁给奴才,连生的孩子都是奴才秧子……”
“嘘!”
春草一把捂住她咧开的嘴,小声说道:“别闹,被外面那人听到了……”她倏尔住口,想到与那人上次见面时,他出言的威胁:
“拿这东西打眼睛,一打一个准,一打一包水儿。”
她打了个寒战,咬紧牙关对小青瓜说道:“千万别乱说话,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什么死呀活的,我就听不惯这个。”
车帘子撩起,一个慵懒的声音飘进车厢,春草顺声望去,正和他的目光撞在一处,一惊弹开,颤声问道:“你,你想怎么样?”
说话人身着一件白底绿纹的长衫,全身上下没有多余的零碎,显得花哨又清爽。
春草往他坐的车辕处一瞟,见他屁股底下垫了张方巾,心里更添了分笃定,这人虽然长相变了,但分明就是曾经闯入滇州老宅苏万儿书房里,后被人发现逃到苏幕遮院中的那个贼!
(女主日记126,八月朔三日第三次补记,二十余岁,北方口音,赶着蓝绸马车……二十余岁,北方口音,赶着蓝绸马车……二十余岁,北方口音,赶着蓝绸马车……呃究竟跑去哪儿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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