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雨帘遮挡了人们的视线,城市的楼房、街路渐渐地模糊起来。除了公共汽车,大街上行人寥寥,乘车的人们拎着雨具,站在车厢里望着窗外风雨的肆虐,身上感到了习习的凉意。
你们怀里揣着在人才市场签订的合同和学校的派遣证欢快地跑下公共汽车,在一张雨伞的遮蔽下闯入蓟原市劳动局的大门。
办手续的大厅里很静。几位工作人员正聊天。你们的出现,使他们的眼神里出现了少许的惊讶。
一位脸长得很长的男人走了过来。
她小心翼翼的,先把自己的手续递了上去。
“你叫花美蓉?”
“是。”
“你,你是从蓟北县入学的,应当回农村的。”
“我们家搬到蓟原市来了。”
她慢条斯理地回答对方的提问,生怕出现什么不妥,“我父亲是蓟原矿工,工龄满三十年了,我们家是根据政策进城的。”
“迁移证明?”
一只手伸过来。
她把迁移证明递上去。那人翻来复去地看了几遍,最后,拿起公章,重重地砸碎在派遣证上。
“你!”
长脸把手指向了你。
你把手续递了上去。
“哦,也是蓟北县的。有迁移证明吗?”
“没,没有……”
对方恼怒地喊了一声:“不行!”
“怎么不行?”
“你是农村的。应当回农村。”
“我在人才市场与‘矿机’签订合同了。是你们人才中心同意的。”
“什么人才中心,扯淡!不行不行!”
“政府不是有人才政策吗?”
“什么人才政策?去去去,走吧走吧!”
男人站立起来,脸拉得更长了。
“同志,求求你,照顾照顾我们吧!”
她看到这种情况,禁不住说起了“小话”“你们?”
长脸好奇的扭过头去,“你们是什么关系呀?”
唉,什么关系?
你们青梅竹马,没有海誓山盟的约定,没有花前月下的浪漫。你们甚至没有正式互相明确过彼此之间的某种关系。你们只是心中互有互念,滋长了一生守护在一起的情感。
这是一个多么愚蠢和沉默啊!就在这难堪的沉默里,一声声讥讽幸灾乐祸地传过来:哟,农村的学生还想进城?美得你!
嗯,可惜这段好姻缘了!
没办法,这城乡差别,就得棒打鸳鸯散了。……
听着一句句难以忍受的讥讽,一股怒火冲上你的心头。
“你们怎么不讲理?政府定的政策为什么不执行?引进人才也要走后门……”
“嘿,小伙子,算你说对了。我们这儿,说讲理就讲理。说不讲理就不讲理。没有后门,你还就别想踏入这蓟原市的大门!”
“哼,有朝一日,我非回来不可!”
你这一句出格的话,引得那些工作人员哈哈大笑。
“嗬,小子有种啊!”
里屋的门突然开了一道缝,门缝里露出半张恶作剧的脸,“听着啊小子,你真要是能回来,我就爬在你面前,为你打水、扫地。哈哈哈……”
在一片狞笑声中,门关紧了。
后来,你打听清楚了。门缝里那一位,就是蓟原市劳动局长。
时光匆匆,岁月流逝,当年的一句激愤之辞,鬼使神差、不可思议地变成了现实。
可是,她呢……
第一卷:官运亨通 20 高干病房(1)20高干病房(1)阳光透过窗幔,斜洒在印了红十字的薄被上。病房里闪起了煞白的返光。压在身上的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蹬开了。他却丝毫没演出冷意。睁开迷迷的眼睛,慵困倦怠地看到了那支吊在半空的高高的输液瓶,心里凭空生出一股烦躁。
房间里洁净、温馨、优雅、高贵,散发出一股高干病房独有的情调和色彩。他被软软的被子拥裹的乏乏的,本不想起来,刚才梦中那怪诞的内容却惹得他心烦意乱,总让他想起现实中的种种不快。于是,他不得不释放翻身坐起来,摸达床头上那具精致的烟盒,细细地寻找那支带了特别标记的香烟。
“吕市长,你醒了。”
秘书小刘正津津有味地看着金庸的《天龙八部》听到床上有了动静,轻步轻脚地走过来。
“拔掉!”
看了看半天掉不下一滴的药点点,再瞅瞅大半瓶一时难以输完的红色的药液,吕副市长禁不住皱眉了。
“我找护士去。”
机灵的秘书拔脚要走。
“不用了,你来拔。”
“我不会……”
秘书有些为难。
“我告诉你,揭开这片胶布,”
副市长具体地做着示范,“使劲儿按住这儿,用力一拽,就下来了。”
针头被拔下,动作生疏的小刘不免让副市长流点儿血,心里有些诚惶诚恐。副市长揉了揉出血部位,没说什么。秘书按照惯例,费力地开启了药瓶盖子。副官市长接过来,用手抹了抹瓶口,毫不客气地仰起脖子,咕噜咕噜地顺口喝了下去。
“这就叫加快速度。”
副市长诙谐地说着,“反正终究要到肚子里去。”
这种营养药液,是医院专门为小病大养的官员预备的。从嘴里喝进去或者通过针头输入血管,都是无所谓的。
房间电视机打开了。副市长拿遥控器选了几个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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