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到马桥上给卖了。连着的手几次,尝到甜头的“雪上飞”觉得这是一个无本万利的生财之道,便打定了干这勾当的主意,每次把偷来的牲畜变现后,都在城里胡吃海喝,好好享受一番,等到囊中羞涩时便再跑到牧区,寻找下手目标。
今天的“雪上飞”刚从牧区回来,牵着偷来的牛整整走了一夜,才到马桥不久,还没来得及出手手里的牛,就赶上了八路军盘查,看着有几个偷牛贼被揪了出来,他心中害怕,还没等警察过来盘查,他便再顾不上辛苦偷来的牛,把缰绳扔到一边,趁着警察在查验通行证,他挤到人群外边,撒腿就跑,想着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谁知他这一跑,惊动了周围的警察,一看他是个瘸子,便把他错当成是四处通缉的曹旋。
“雪上飞”被带走后,警察继续核验剩余其他人员的通行证,直到午后,整个盘查工作才算宣告结束,警察也不虚此行,抓到了几个外地的流窜犯,还有几个靠着在牧区偷盗牲畜为生的惯犯。警察把抓到的这些人都铐在一起,押往警察局。
曹旋和马平看着警察撤走,这才松了一口气,二人早已惊出一身冷汗。
这一出有惊无险的遭遇,让曹旋有了紧迫感,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得抓紧对幕后黑手的清查,城内警察的搜捕日益频繁,若是不能尽快找到突破口,只怕在中都城内再生出其它变故,到那时就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抓到真凶,去徐家洗清冤屈,然后便避走他乡,躲开抓捕,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不能再这样整日衣食无着,颠沛流离,苟且度日。
“鹞子”突然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几日过去都没有再看到他的身影,现在他的身上维系着徐家大院里谋杀的全部秘密,必须探出他的下落,按赵清泉当时招认的说法,“鹞子”在中都城内还有更大的图谋,他不可能因为赵清泉的死便仓惶逃去。苦于自己二人不可能在八方道总坛门前日夜蹲守,想要完全探寻“鹞子”的踪迹确有难度,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闯进总坛大院一探究竟。
曹旋和马平拿定主意,从马桥回来,草草吃了些饭,去木匠铺门前找了一块方方正正的薄木板,去商店里买来十几包香烟,将香烟摆放到木板上,二人扮作沿街叫卖香烟的小贩,往八方道总坛门前走去。二人来到总坛附近,先躲在暗处仔细观察着进出总坛的人。眼看着整整一个下午过去,只有一些道徒来往进出,没有发现慈海和“鹞子”的影子。
曹旋看着天色已晚,决定亲自进去侦查一番,他和马平耳语几句,让他在门外等候,自己端着香烟往八方道总坛大门前走去。曹旋来到总坛门前,有一搭没一搭地向偶尔走过的行人推销着自己手里的烟,眼睛不停的往八方道总坛的院子里望去。他看到有个道徒从外边走来,正要进入大门,他赶紧紧随其后,嘴里说着:“大哥,来包香烟吧,老刀牌、哈德门、三炮台、大前门都有。”
道徒嘴里推辞着:“不要,不要,我抽旱烟,不抽这个。”
曹旋跟着跨进大门说道:“大哥,换个口味试试,现在混得好的都抽这洋烟卷,不仅时髦也有身份啊。就大哥你这派头,不抽个三炮台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八方道的人。”
道徒呵呵一笑边走边说道:“你这人会说话,抽洋烟卷身份是有了,可是要花钱呢,小门小户的人家谁能抽得起这玩意儿。”
曹旋赶紧跟上一句说道:“大哥,这洋烟卷本来就是装门面的东西,除了那些地主老财、达官显贵,也没几个人天天抽,这东西你虽然平时不抽,但是兜里得揣着,万一去个重要场合,见个重要人物,把这烟往出一掏,那多有派头。”
看门的道徒人见曹旋和道徒边走边说笑着,也就没有阻拦,任由曹旋走了进来。
道徒有些被曹旋的话打动了,说道:“你说的也是啊,现在出来混的,有几个不是强装门面?要的就是一个派头,气势上不能输给别人。”
曹旋一边看着院中的房间布局,一边和道徒磨蹭。对道徒说道:“那是,这洋烟卷的烟匣子往出一掏,人们都得另眼相看。”
道徒在曹旋的再三劝说下,终于下定决心,在院子里停下脚步,挨个翻看着曹旋木板上端着的香烟,对比着烟盒上的图案。他拿起一包画着美女图案的老刀牌香烟,问曹旋道:“这个多少钱。”
曹旋说道:“大哥,香烟都是官价,老刀十个铜板一包。”
道徒把香烟拿在手里,开始去兜里掏钱,摸来摸去,兜里只有八个铜板,对曹旋说道:“兄弟,八个铜板吧,我兜里只剩这些了。”
曹旋满脸堆笑说道:“大哥,一包香烟我就挣一个铜板,这么大冷的天守在寒风里,就图着这几个铜板养家糊口呢,你不能让我不挣钱还赔钱不是?你进屋里找找其他老哥,凑两个铜板出来,就算大哥照顾老弟。”
道徒听曹旋说得入耳,也不勉强,答应一声,就往屋里去找他人借钱,曹旋趁这片刻的功夫,往里走进几步,仔细观察起来。
就在这时,从大殿边上的一个门里走出一个年轻人来,看曹旋在院子里左顾右盼,走上前来呵斥道:“你是干什么的?谁让你进来的?”
曹旋赶紧收回目光,看向来人,正是坛主慈海,点头哈腰说道:“小的是卖香烟的,一位大哥要买烟,进屋拿钱去了,让小的在这里等,他马上就出来,我拿了钱便走。”
说话间,道徒已经借好钱,从屋里走了出来,看慈海站在边上,说道:“坛主,我买了包香烟,没抽过这洋玩意儿,今天买一包,开开洋荤,等下你也抽一支试试。”
慈海说道:“我哪有心思抽什么香烟,你买好赶紧让他离开,以后不要让闲杂人等进入总坛,你都是教里的老人了,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说完转身离开。
道徒把钱递到曹旋手里,看着慈海离开的背影,小声骂道:“这他妈才当了一天坛主,就耀武扬威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你这坛主是怎么当的,自己心里没点数吗?看你那小人得志的贱样。”
曹旋一边给道徒递烟一边小声说道:“这位小哥就是八方道的坛主啊?这么年轻就当了坛主,真是年轻有为。”
道徒冷哼一声说道:“他能有什么为,还不是凭着自己傍上了硬根子,有人给他到处使钱,把那几个管事人都买通了才当上的,要是论能力论资历八辈子也轮不上他当坛主。成天和一个教外的人关在屋里也不知道是在出什么坏主意,就想着把这八方道都变成他家的产业,真他妈不是东西。”说完还恨恨的在地上吐了一口,让曹旋尽快离开,然后转身进了屋里。
曹旋点头答应着,转身出了总坛的大门。
曹旋来到马平身边,把刚才进去时的见闻和马平说了一遍,二人从道徒的话里分析,“鹞子”肯定藏身在八方道总坛内,最近深居简出应该是在躲避什么。慈海当上坛主便和“鹞子”整日泡在一起,肯定是在密谋赵清泉所说的大事。看来这八方道总坛里还藏着其他秘密。
曹旋当即决定,二人在这里继续蹲守,不论是“鹞子”还是慈海出来,二人都跟踪下去,看他们去了哪里,都干了什么?若能瞅个机会下手,就把他们制服,然后问出真相。若他们都不出来,那么今晚就只能冒险夜探八方道总坛了,看能不能有所收获。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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